我愣住:“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他笑了一下,十分落寞地垂下了头:“我是坏人。”他异常平静地嘀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不!”我说:“我只是问问你,如果你说不是你做的,我就相信你。”
他抬起眼睛,望了我一眼,重新低下头。
“看来已经有人告诉你情况了。”我问:“是不是他妈妈说的?”
“嗯。”他低声说:“她说是我做了那些坏事,因为她相信她儿子。”
真是过分!就算她觉得这不是她儿子,身体也是共享的,她何必这样赶尽杀绝?就算要下定论也至少要等双方对峙后,凭什么如此偏袒?
我说:“她是她,我是我。我今天就是来问你的,你只要实话告诉我就好。”
他又瞅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清楚他的担忧,便又说:“这些人是她坚持要我带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带。”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依旧低着头不看我,说:“我听说你生了一个孩子。”
“是……”
他又不说话了,表情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
我心酸极了,连忙解释:“我是被他强暴的,第二天我想买药,但他把我关在了家里。”
“因为你非要给那个男人捐肝。”他的眼睛里溢出了泪:“你出去,我不想对你解释。”
“音音。”我说:“捐肝的理由我上次就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个变态帮你把我的肝捐了,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他哽咽着说:“他也喜欢你。他们都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了……”
我没说话。
他还在念:“他们都说我是坏人,坏事都是我做的。你也这么想,所以你都不见我。你生孩子那天,我本来想去看你,可是他们都不准。他们觉得我会伤害你。但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很疼,你没有亲人,我等在外面你会觉得高兴一点,虽然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他越说越难过,哭了起来。
我也不由开始心酸。
其实我那天没有想他,我完全没有那种精力,满脑子都是希望孩子快点出去,还骂了一会儿变态。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想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妈妈、养父还有阿姨。
我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好意,但他们不知道。音音,既然你真的没有做那些事,那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对他们解释。”
他依然在哭,没有回答我。
我想现在这么多人,他肯定觉得特别不安。毕竟他的心智还小。
况且即便他的心智已经成熟,被冤枉也肯定非常难受,不想说话也是正常。
于是我对广志说:“你们出去吧,好吗?”
广志摇头:“夫人让我们务必守在您身旁。”
“我不需要。”我说:“你们这样是在侵犯人权,等我出去就立刻报警。”
广志没说话。
我只好对繁音说:“我现在去找他妈妈,让她把他们撤走,等下只有我们俩,咱们再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