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又拽了拽我。
我一路被他拽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才问:“怎么啦?”
“那个人一直盯着咱们。”他低声说:“还是换间赌场吧。”
我重新朝百家乐那边看去,的确有个男人盯着这边看,而且他现在还盯着。他长得人高马大,光头络腮胡,凶狠极了。
从赌场出来后,我问蒲蓝:“你还怕这种人?”
“这可不是我的地盘,万一遇到个不讲道理的,死活看上你,那我交不交?”他笑着说:“交了你就惨了,不交我势单力薄,咱俩都惨了。”
“那你交不交?”
“我已经选择躲开了。”他耸耸肩:“这种电车难题还是没有比较好。”
“也对。”他说得没错。
走路到下一个赌场需要五分钟,现在街上人还很多,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突然有一辆敞篷跑车开过,穿着婚纱的女人站在车里,疯狂而幸福地尖叫着。
我不由心生羡慕,目光跟着看过去,突然被蒲蓝拉了一把:“当心!”
我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路中央。
与此同时,发现手被他攥住了。
我想抽出来,他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刚刚是想问分成的事,我本来……”他沉默了一下,说:“我跟他三七开了。”
我问:“为什么?”
就算繁音用他“淫人妻子”这种理由,他也可以以繁音人格分裂来要挟。两者都是要命的事,我甚至觉得后者比较严重,因为前者对繁音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
他舔了舔嘴唇,思考半晌,笑着说:“因为你已经履行了交易内容。”
“可我还是没有跟你……”无论是一夜还是交往,我都没有跟他。
“不,你已经答应了,是我自己没做而已。”他很温柔地望着我,目光里有深深的暗示:“何况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我不由低下了头,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那天他进门时明显胸有成竹,肯定至少以为我死了。酒里有安眠药,可那点剂量不够杀你我任何一个人。如果是想让我睡着被你杀死,那反而不够聪明,因为你已经进来我家,你可以在餐具或你自己的身上下剧毒,那样反而可以确保死的是我。只能证明,酒里的安眠药并不是最初的命令,下药人临时更改了毒的种类。由此可以推导出,最初的药一定是剧毒,是要让咱们一起死。”
他好聪明。
繁音肯定没有把繁音交出去,所以他这边死无对证,查起来很有难度,但他说中了所有事。
“那天他在我姐姐家,本来吃得聊得很开心,却在送酒后突然变脸。”他说:“他来是为了捉奸,而且捉得是死无对证的奸,这样说出去就是他老婆被我强暴后与我同归于尽。丧偶比被妻子背叛更有面子,省却了原谅与否的难题,我死了,也就不需报仇。既然罗嫚是他的杀手,又听你的话,我想,你肯定清楚这些。就算你不会因此绝望,他会对你下这种狠手,绝望也只是时间问题。”
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没错啊,他不用急。
我问:“你为什么说她听我的话?”
“饺子是给他吃的。”他倒是够大方:“怎么?看到他跟我姐姐一起来,都没想到?”
“想到什么?”
“他喜欢吃饺子,但我姐姐包不出他喜欢的那种味道。”他皱起眉:“你不知道?”
“他没跟我要求。”我说:“所以你想毒死他。”
“他不可能让我白碰他老婆。我也不能没有动作呀。”他一脸轻松:“可惜我也没成功。”
我仰起脖子;“我会把这些事告诉他的。”
“告诉吧,”他自信地微笑:“但是首先,杀手肯定已经告诉他,毕竟杀手失败绝对要被处理,多交代点搞不好还能将功折罪。其次就是,我把这种事告诉你,他会不会妒忌?你脸色这么差,一定是因为那件事被他折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