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她这些小动作的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哥哥。
是邵昊英。
在她十岁的生日宴上,十八岁的原遗山宣布自己出去独居,邵昊英喝得半醉,在露台上遇到了红着眼圈的原雪礼。
少年梳着半长的头发,很随意地掖在耳后,他挂着半笑不笑的神情,要弯下腰,才能和她平视。
“小不点,这么舍不得你大哥呀?”他用那种不屑的语气,啧啧两声,“热脸贴冷屁股,图什么?他可巴不得离你们娘俩远点儿呢。”
原雪礼用擦眼睛:“你胡说!”
他也不反驳,笑笑,直起身,手肘撑在露台的栏杆上,掏出打火机点燃嘴边的烟。
她站在身后,看到他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像是要乘着夜风而去。
“别喜欢你大哥了。”他突然回过头,没头没尾地朝她笑了一下,“喜欢我得了。”
她才不要:“凭什么?”
邵昊英把烟拿在手上,吐出个烟圈:“因为没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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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只是哭哭啼啼地跑了,还和欧阳思文说,自己遇到个奇怪的哥哥。
可不知怎地,那晚身上带着酒气、嘴里吐着烟圈,五毒俱全的少年,会在后来反复出现在她的梦里,和她说,你喜欢我得了,因为没人喜欢我。
她的亲哥哥对她弃若敝履,可他却看起来和她同病相怜。
某一天起,欧阳思文惊奇地发现,她嘴里常常提起的“哥哥”,从原遗山,变成了邵昊英。
因为闹着要跟邵昊英出国引起了两家的重视,订婚的事提到了明面上,终于在她十八岁那年得偿所愿。可也是在这一年,她在原遗山的生日宴上,察觉到了邵昊英对别人的兴趣。
可是如今,她不会让当年的变故重演了。
只要那个野丫头回到本该葬身的水底,她才能真正安心。
原雪礼看了港岸边那个身影最后一眼,冷笑着低头打字。
——“马头在水里,想要就跳下去。”
发送完毕。
之前她可以因为一匹马死了跳下南港,这次呢?
她会跳的。
原雪礼胸有成竹地屏住呼吸,只等对方下水去寻那畜生的头,这样冷的天,她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可她不会游上岸了——安排在岸边的佯作散步的蛙人会装成要救人的样子,将她按回水里,她的呼救声也会被事先放置的广场舞音响掩盖。
等警察来了,上岸的蛙人会哭着说自己救人失败,跳广场舞的音响更是只能算一桩巧合。
年初一,寂静的港岸,没有多余的路人,连巡查的人也寥寥无几。
简直是天时地利全站在了她这边,要帮忙把那个野丫头送回冰冷的水底。
上一次野丫头没能死成,这一次,她一定送佛送到西。
原雪礼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来,可是,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岸边的人依然没有动。
原雪礼皱了眉,犹豫着是否让一旁的蛙人推一把,可又觉太过明显,有谋杀之嫌,只得阴沉着脸又发了消息过去。
——“东西你还要不要?”
这次,那头回复得很快:“突然不想要了。”
原雪礼诧异地愣住了。
怎么会?
抬起头,岸边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便利店门前,隔着玻璃与她对视。
原雪礼脊背发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面前的人,根本不是月光!
“原小姐。该回家了。”那人身后,赵丰年缓步出来,神态平和,“别误了明天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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