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义拱手道一声谢,起身坐下,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提议被我们集体否决了,一来是我们觉得事情还没发展到这种地步,那毕竟是庇佑了永寿几百年的山君,受太祖皇帝册封,哪能说杀就杀,二来是山君修为深厚,即便是大限将至,也不是普通军队可以抗衡的。
提议被驳回后,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谁能想到,从那以后每一年,都有村落被冲毁,少则一个,多则两三个,老百姓们对山君的敬意也逐渐转变为怨气,没了香火,山君这几年越发癫狂,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也正是自那以后,我永寿县六年间连续三任县令都发生意外横死,每一次新县令到任,王金刚都会重新翻出绞杀山君的提议。。。。"
项凌眉头紧皱,语气冰冷:
"你的意思是,这三任县令都是王金刚杀的?"
梁广义轻轻点点头,随后又大力的摇摇头,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那王金刚乃是四品大成的武者,永寿县无人是他的对手,同时他又掌管城卫军,这些年培养了不少的心腹,他若是想在永寿县干点什么,没人拦得住。
一直到去年,于泊舟就任永寿,于县令爱民如子,体恤下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小老儿实在不忍,便冒着危险讲清楚这一系列事件的始末,并且让捕头李初九暗中调查。"
讲到这,梁广义双眼充满血丝,佝偻的身躯都被强行挺直,神情十分激动,大声怒斥。
"那些兽潮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根本就是王金刚遣人将野兽引到村落中的。
为了揭发此獠的罪行,于县长借以讨要敕令的理由去府城,留下小老儿在城中策应"
一口气说完,梁广义再次俯身跪下:
"王金刚为一己私利,残杀同僚,视人命如草芥,求脉主大人为我永寿县做主。"
韩擒虎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没有问话也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才吩咐道:
"你走吧,此事我已知晓,自会处理,今日的事情不要声张"
梁广义双眸暗淡,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原本苍老的身躯更加佝偻,一言不发的便转身离去。
梁广义走后,项凌收起了吊儿郎当姿态,神情罕见的严肃起来:
"师父,咱们怎么办"
韩擒虎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眉心,神情有些纠结:
"王金刚这人固然该死,但是他是你王师叔的后人,又是大乾的官员,这件事,咱们不好插手"
"那,那头老虎,咱们还杀么"
"这就要看他自己了,要是老老实实的在山里待着,那他还是朝廷册封的山君,咱们自然是不能动手,若是他经不起宝药的诱惑,来冲击县城,那就别怪老夫来一次除魔卫道了。
就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头没有门户没有背景又属性相合的妖将,错过了这次,你大师兄突破宗师又要等几年了"
项凌撇撇嘴。
大师兄如今才三十六岁,就已经是六品的准宗师了,要真是在四十岁之前突破至宗师,这等资质,比起历代的武圣都不差了。
"那咱们。。。。。。静观其变?"
"嗯,你去盯着点王金刚,另外写一封信给广平府的祖天赋将军,将事情的始末如实告知,王金刚此人太过偏激,那于泊舟恐怕已经死在路上了,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师父"
项凌离去后,韩擒虎刚打算休息,却没由来的一阵心血来潮,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要小看这一时的心血来潮。
武者能修炼到宗师境界的,都经过无数的厮杀搏斗,生死存亡之间,早已经将灵觉锻炼的远超普通人,况且宗师境混元一体,肉身不漏,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心血来潮。
韩擒虎走出屋门,仔细感知一番,身形一个晃动,瞬间腾飞百米高空,随后宗师罡气流转,整个人如同大鹏鸟一般向城西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