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管事的来喊。
“都磨蹭什么,赶紧给梅树施肥,如果耽搁了花期,年前就别想要月钱。”
楚卿听到管事的大嗓门,急忙和桂叔一道走出去。
有婢女认出她,单拉着将人拎出去打量。
她自己瞧了不够,还又喊了好几个丫鬟过来。
耳边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比百只鸭子叫都吵。
“你就是楚卿,那个三番两次弹劾相爷,结果丢了官,入府为奴的侍御史?”
“瞧着挺白净,身段也不错,难怪相爷喜欢。这男人呐,女人玩够了,开始盯着男人。”
“这模样也不水灵,看着年岁不小。”
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将楚卿损得一无是处。
楚卿被脂粉味呛得恶心,急忙跟着桂叔去打理那些梅树。
桂叔在她后面干活给她遮掩。
楚卿看了一遍,“桂叔,不是说相府都是美娇娘吗,怎么打眼瞧过去,都上了年纪,容色衰减,各种丑法不尽相同。”
“是啊,也不知这颜相是什么癖好,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你是安全的……”
楚卿唉声叹气,她都被吃干抹净了。
院里的丫鬟们却并不放过她,除了干花匠的活,还扔给她一堆要浣洗的衣裳。
“这是沈姑娘的命令,你若手脚利索讨得她欢心,还能做个端茶送水的小厮,若是不听话,明个儿就去后院喂马去。”
楚卿闭眼,想到马棚那味,想着还不如洗衣裳。
她现在就盼着啊,离桂叔近点有个照应。
更盼着颜臻赶紧醒过来。
现在相府是沈念慈说了算,连心月被骗得团团转。
这个靠山若倒了,沈念慈还不得举全府之力折磨她。
那个丫鬟端来满满一大盆的衣裳,而且还都是绣着花的锦衣长袍,看款式应该是府里管事人的衣裳。
也是,现在府里面没有主母,男主人只有颜臻一个,他穿的衣裳丫鬟们肯定争着来洗。
哪轮得到她这种新来的碰啊。
丫鬟当中有个一直垂着头的,眼睛圆圆的,头发又黑又亮。
她看到人都走了,这才走到楚卿前面,小声提醒她。
“大人,这里面的衣裳都是沈姑娘和连姑娘的,料子和绣花格外贵重,洗的时候一定要用手轻着洗,千万不能用捣衣杵。”
楚卿抬头看去,别人直呼其名,也只有这个丫鬟喊她大人,很是客气。
“知道了,多谢你提醒。”楚卿看着人走远,这才端着衣裳去后院水井边。
大冬天的她怀着孕,肯定不会真听沈念慈的去洗衣裳。
桂叔给了她十文钱,让她找丫鬟们帮忙,楚卿想着长此以往,这钱还有很多地方要用,不能一次给太多。
临近年关,那个丫头不想攒点银子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