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虽然讲义气,可性格也直,不但对赵宋的各种作为不满,对他宋江的变化也是很不满。
张横嘛,本来就不是在乎情义的人,还能指望一直追随宋江到死?
至于晁天养,智勇兼备,确实是没得说。
然而,宋江总是不定当,觉得晁天养怪怪的,尽管他能平安归来,全赖晁天养搭救。
默默地自怨自艾的宋江,并未注意到大殿内安静的可怕。
他们所在,确实一个大殿。
赵佶龙椅所在的位置,本来是三清道像所在。
因为这个道观,已经是萧关内最大的地方,建筑也相对完善,因此被征作赵佶行宫。
条件当然不能与开封城比,便是和长安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现在,如何讲究那么多呢。
终于,驸马都尉王铣打破了沉默,道:“陛下,明军不日即到,还请早做应对。”
秦桧出列,拜道:“我军人数不足四万,又因却缺粮少饷,士气低落,怕是难以抵挡明军进攻。”
赵佶淡漠地说道:“天下之大,可有朕容身之处?”
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错信王黻,坐失良机,放任明军做大,后又错信童贯,所托非人,导致进剿失败。
明军兴起,再不可遏制。
因怯懦,赵佶弃国都于不顾,从开封退守洛阳,复又退守长安,种师中投明,关中丢失,退至萧关。
“天下之大,朕只剩弹丸之地,再退,便是关外蛮夷之地。
朕往西夏,不过寄人篱下,只能看人眼色,帝王之威何在?”赵佶又道。
张邦昌道:“陛下圣鉴,西夏之土,本为我国所有,西夏之主,亦曾称臣。
陛下此去,不过是临幸故地,教化万民罢了。”
把逃跑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就张邦昌了。
不然,他为何能在短短两年里,成了秦桧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此时的赵佶听了,却不觉得有什么欣慰的。
说到底,他还是逃跑。
跑到西夏,固然可以苟且,然而亡国之君,还能指望别人高看一眼?
沉默片刻,终究是浓烈的求生欲占据了上风,赵佶道:“冰天雪地,不良于行,为之奈何?”
秦桧道:“陛下,我等行路艰难,明军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