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最北,界河南岸,有一军寨名泥沽寨。
作为宋辽前沿防御据点,泥沽寨虽然是军寨,规模却不比内地下等县城小,防御设施更是尤有胜之。
但见:门高墙壮,地阔池深。天王堂畔,两行细柳拖枯枝垂烟;点视厅前,一簇乔松青泼黛。
寒风之中,大雪之下,来往的,尽是咬钉嚼铁汉;出入的,无非沥血剖肝人。
此时此刻,作为渡河点的泥沽寨,已经被明军占满。
寨墙上,方天定内里裹着棉甲,外边套着皮甲,头上戴着貂皮帽,裹得严严实实。
泥沽寨位于界河下游,靠近大海,河水倒是没有结冰,然而偶尔可见冰块。
吐出一口白雾,方天定道:“如今看来,我等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正是这气候。”
陈朕鹏笑道:“我等有棉甲傍身,又有鲸油护脸护手,倒也还好。”
得益于海军的迅猛发展,方明渔船同样横行大洋。
作为海中巨无霸,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的鲸鱼,自然被猎杀了许多。
为了防止冻疮,随军医师同当地郎中合作,合作开发出了以鲸油为基础的防冻膏。
实际表明,这玩意效果不错。
“好倒是好,只是味道不怎么好。”庞秋霞抱怨道。
贵妃的话,陈朕鹏自然不好反驳,然而却不能苟同。
防冻膏的味道是有点奇怪,却不难闻。经过他们这些军汉鉴定,关键时候,这可以充饥。
闲话一阵,方天定指向河面,问道:“浮桥今日可能搭建完毕?”
王寅道:“陛下放心,至傍晚,定可完工。”
河面上,无数船只相连,横贯南北。
上面,铺设了无数木板,军中工匠正在砸钉子加固。
一条浮桥,可供十人并行,绝对不会耽误大军过河。
观望间,周林又来,道:“陛下,辽国南京留守,耶律淳到了。”
方天定回了行宫,宣召之。
辽南京又称燕京、析津府,是在唐代幽州城基础上建设的城市。
辽国移交的,正是其南京道。
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得到幽州,方天定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白得的谁不要呢。
耶律淳乃是辽兴宗耶律宗真之孙,故南京留守、宋魏王耶律和鲁斡之子,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堂叔。
现如今,耶律淳为任彰圣军节度使、东南京留守、都元帅,封秦晋国王。
此次,耶律淳将作为耶律延禧的持节大使,全程配合明军接手幽州。
作为皇叔,看着皇帝侄儿如此败家,耶律淳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他也看的明白,若想击败金国,还得依靠明国。
当然,辽国上下也知道,借明灭金,无异于驱虎吞狼。
然而,国势如此,实在无计可施啊。
万一,明国和赵宋一样,只满足于中原的花花世界,看不上北方苦寒之地呢。
不一刻,耶律淳到来,躬身道:“臣辽南京留守,秦晋国王,持节使者,耶律淳拜见明国皇帝陛下。”
“使者免礼。”方天定道。
原轨迹中,因不满耶律延禧的无能,耶律淳自立为帝,只是也没卵用,只能老老实实对金国俯首称臣。
如今,在明国的干涉下,辽国同样惨,却没原来惨,倒是还有反推金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