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道:“你为何不趁乱而走?”
书童道:“自从大军退回宿迁,主人便日夜忧愁,明军到了城外,忧虑更甚。
昨天,主人把书信给了小人,让小人回家去,小人心忧主人,未曾离开,天军便已进城了。”
“倒是个忠仆!”卫忠赞了一句,道:“你便为你家主人办理后事去吧。”
书童拜谢,哭着收敛闻焕章去了。
在宋军攻打泗阳的过程中,闻焕章并无什么表现,不仅是他,便是朱武、吴用一样没甚表现。
其实不是他们无能,而是攻城本来就是那三板斧,谋士的作用不大。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方天定才特意嘱咐,若有可能,招降闻焕章。
想不到,卫忠找到他是,尸体都已经僵硬了。
“报告,发现遗书一封。”
卫忠接过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我受征兆,为大军参谋,然而,三十万大军困顿城下,寸步难进,却无良谋破敌,实乃失职。
为破城,童贯拘刷百姓堆填土山,十余万生民,尽皆死于城下,余劝阻无力,实在罪该万死。
此乃内战,死的皆失无辜百姓,每日冤魂哀嚎,生民啼哭,环绕耳畔,吾心一息不得安宁。
若征战得胜,尚可假意安慰自己,此乃胜利之所需,时日一久,或可忘却此事。
然而十万百姓冤死,未能破城,不得不退守宿迁以待事变。
血肉未烂,白骨犹在,安得自欺欺人乎?
我死之后,便埋于土山之下,为万千百姓赎罪。
闻焕章绝命于此,忘明军大将,成全余之心意,死亦心安矣。”
“倒是敢作敢当,不失名士风范。”赞叹一句,卫忠把信给了传令兵,让送到方天定处。
闻焕章为一军参谋,地位不在众将之下,其下落必然是要告知方天定的。
卫忠看向书童,道:“你家主人言,要把尸体埋于泗阳城外土山下,你可有意见?”
书童闻言一怔,道:“泗阳未下,实在与主人无关,十余万百姓生死,亦是童贯一力决定,与我家主人何关?
只求将军给棺材一口,车一辆,我自送主人回家,总要落叶归根才好。”
“也罢,念你忠心为主,我便同意了。”说完,卫忠让军兵寻了一具棺材装殓了闻焕章,又给一辆车与十贯钱。
书童拜谢,流泪推着车走了。
闻焕章以死谢罪,以换心安灵静,然而,驱使百姓填山,的确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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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他的意见,等待闻焕章的就不是送回家乡,而是枭首示众,挫骨扬灰。
看着书童远去,吴升嘿嘿一笑,道:“名士诚然高雅,却有玻璃心,禁不得挫折。”
卫忠摇头,道:“所谓人死账销,勿得如此说。”
吴升撇撇嘴,道:“也不知道这闻焕章何德何能,蒙太子高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