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桑心中一惊,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只是那淡淡的衣香,却又让他有种异样的安心。于是他心中又惊又喜,皆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也到了这里。
那人拎着他,飞上一处小峰,将他放下,扫视远处,目光闪动。
刘桑转过头来,在昏暗的夜色中呆呆地看着她那清冷而又美丽的脸。他小小声地问:“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萦尘淡淡道:“夏夏跑去找我,说你头上有黑气,以前被她说头上有黑气的人,似乎都下场不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刘桑有一种想要大哭的感觉”…自己辛辛苦苦研究易学,还不如夏夏那小丫头随随便便看个两眼?
他低声道:“娘子,这附近好像有很多阴阳家的人……”夏萦尘清清冷冷地道:“我知道,我已经遇到了几个。”
看着她那凝重的表情,刘桑知道,就算自己不提醒她,她也已知道周围危机幢幢。
夏萦尘缓缓道:“夫君,我背你走。”
刘桑无奈,明明自己才是男人,结果却几次三番的,要娘子来保护。只是现在显然不是套的时候,他伏在夏萦尘身上,夏萦尘背着他,娇躯一闪,纵身而下,沿着低处飞掠。
长夜已经过去了大半,春天的雾气极是深浓,此时正是天亮之前,最黑最暗的时候。
周围响起道道风声,夏萦尘忽地顿在那里:“来了。”数十个身影围着他们,到处飘飞,四周阴风惨雾,鬼哭神嚎。黑暗中传来一个飘飘渺渺的女子声音:“夏萦尘,山童与蛊姥,是不是被你所杀?”
夏萦尘冷冷地道:“本公主不认得他们。”
黑暗中的女子低沉地道:“是么?”
夏萦尘淡淡地道:“是或不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女子道:“怎么说?”
夏萦尘道:“阴阳家之所以神秘莫测,是因为你们做事时,从来不肯让人看到,故而一旦出手,连旁边无辜之人都要除掉。我既然已经在这里遇到三才使者,那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我离去。”
暗中女子杀气凛然:“看来你对我们阴阳家的行事作风,果然了如指掌。”
刘桑却想着,血狱门似乎也是这个样子,虽然人人都知道它是邪派,但这个门派里到底有些什么人,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一个人人厌恶的门派却可以做到如此神秘,自然是用了许多阴毒残忍的手段。从当前线索来看,血狱门门主天宠老人似乎也是阴阳家的人,只不过不是来自这个“星门”罢了。
就像道家分裂成七宗,阴阳家内部分裂成几个门派,自也不足为奇。
“凝云公主剑术了得,胆气过人”暗中女人冷笑道“那就看看,在我阴阳家四十无子的‘七重涂苦诛神大阵,之下,你可以坚持多久。”
四十九道黑影飘来飘去,逼近夏萦尘。夏萦尘背着刘桑,纵身而去,眼见有人阻截,立时一剑削去,冰晶乍现,刹那芳华,凌厉的剑气如昙huā一般绽起,水银泻地般卷去。
她原本就知道阴阳家的人不太好惹,固一出手就是杀招,谁知剑光轰去,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所阻。
四十九人被一种神秘的韵律带动着,她攻向一人,就仿佛是在攻向所有人,一人向她出手,就仿佛是所有人都在向她出手。周围光影闪动,夏萦尘可腾挪的空间竟是越来越小。
藏在黑暗中的女子发出得意的冷笑“七重涂苦诛神大阵”一出,就算是夏萦尘,也只有香消玉殒的下场。
夏萦尘自然知道自己被阵法所困,只是这阵法她看不透,摸不清,以她的才学,竟也是找不到一丝破阵而出的机会。
见她时不时的陷身危机,刘桑自然也知道这样子根本不是办法,而自己不但帮不上忙,显然还拖累了娘子,在周围的敌人从背后袭击时,娘子不得不屡屡回剑救他。他也很想开口,让娘子把他扔下不管,只是他知道这样的话全无意义,娘子这人,实是有些外冷心热,纵然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也不过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一道玄气从侧面袭来,夏萦尘“女魃倓焚法”轰去,与玄气对撞,虽然成功的借力飞退,却也是震了一震,有一种五内俱焚的感觉。这四十九名敌人,任何一人都不是她的敌手,但四十九人合力,让她像是落入网中的鱼,徒然挣扎,却不过是等死罢了。
刘桑却盯着周围飘来飘去的影,强大的感知力,在这最危机的时刻,被jī发到了极点。他知道娘子在不断尝试着找到阵眼,只是那原来越大的压力,让他知道娘子的方向是错的。
看了许久,他心中忽地一动,搂着夏萦尘的肩,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他们不是四十九人,而是五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