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夏萦尘带着妹妹,随吴鳞、越子明等“联名上书”去了。
虽然知道其实不会有什么用处,但是姿态一定要作足,就像许多大诸侯都想取王室而代之,但表面上一定要“尊王攘夷”,历代孔雀王都恨不得马上削藩,把所有权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却不得不压下野心一般。
凝云城地理偏远,又是小诸侯,不至于成为风暴的中心,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正因为它的小,固也难以影响大局,只能随波逐流,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
娘子和小姨子离开后,刘桑闲来无事,在府中画画,没过多久,一名家将前来禀报,说谢斜、王宝和等人在外头求见。
来到门口,谢斜笑道:“明日便是王上寿筵,寿筵结束,刘兄弟想必就要回凝云城去,我等也免不了分道扬镳。反正现在无事,何不再寻一酒楼坐坐?”
刘桑道:“我还在等我家娘子回来……”
“原来刘兄弟竟是妻管严,”另一人取笑道,“不过就是聚一聚,公主殿下哪里就会管到你来?”
谢斜道:“其实街头右拐的美鲜楼便很不错,我等何不就在那里,喝喝酒,聊聊诗?”
刘桑想,反正无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便回府向小凰交待了一下,与他们一同离去。
登上美鲜楼,对窗而坐,点了酒菜。
刘桑道:“宝和兄会在郢城待上多久?”
王宝和牵强笑道:“我家娘子还未决定。”刚入郢城时,他是县附马,刘桑是郡附马,两人实际上的地位相差不多。但是现在,刘桑声名雀起,其画作在郢城千金难买,画风更是令得人人效仿,大有于画道之上开创全新流派之势。虽然刘桑的成就并不会导致王宝和地位的下降,或者说是毫无关系,但心里的落差远比实际上的影响还更让人难受。
几人连着敬了刘桑几杯,算是践行,刘桑酒量不算太好,却也来者不拒。
就这般喝着,忽地,远处传来一声震响,紧接着便有硝烟腾起。街上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尽皆惊慌。
刘桑动容道:“那是王宫方向?”
谢斜亦是一惊:“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桑担心娘子与夏召舞安危:“去看看。”想要站起,却忽地晕头转向,扑的一声,往地板栽去。
难道是……
糊糊间,看到谢斜、王宝和等尽皆站起,有的冷笑,有的漠然。
谢斜轻叹一声:“刘兄弟莫要怪我们,这乃是小公子的交待。”
王宝和的脸上更是挂着扭曲的笑容。
眼前一黑,刘桑昏了过去……
王宫前方,广场之上。
血水四溅,一团混乱。
夏萦尘拉着妹妹,看着远处的残肢断体,一脸肃容,就在刚才,他们于宫前聚集,等待王上召见,却有什么东西从远处轰了过来,竟将为首的吴鳞与越子明一同炸死。
没有人知道轰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只知它速度极快,威力极大,吴鳞与越子明俱非低手,尤其是越子明,乃是五色阁室火真人的得意弟子,然而当那东西轰过来时,他们竟连逃开的时间都没有。
而那东西更是炸出惊人气浪,将周围十几人都卷了进去,连地面都被炸出黑坑。
夏萦尘将视线快速扫过周围,竟无法找出袭击者的藏身之处。
十里外,一个极高的建筑内,开着一个圆圆的窗口。
建筑内,藏着一个冒着轻烟的铁管,旁边又立着一个一脸邪气的孩子,和一个妖艳的女人。
妖艳女人娇笑道:“你这轰天炮果然厉害,就算是我,被它突然来上一炮,只怕也会死在那里。”
小王子嘿笑道:“它也就是轰轰那些本事不济的低手,像梅花姐姐你这般厉害的身手,放上十座一起轰,也轰不到你。”
炫雨梅花流波转动:“我都已年近四十,你为何一直呼我作姐姐?”
小王子惊道:“姐姐不要骗我,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你二十不到。”
炫雨梅花笑得花枝乱颤:“你这孩子不但花样百出,嘴儿也甜,就你这轰天炮,就算是一向擅长机关术的墨家只怕也造不出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无法相信天底下竟会有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
小王子笑道:“墨家重守不重攻,这种小孩子用来打打闹闹的东西,他们不屑于制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