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
刚还羞愤欲死的嘉真长公主顿时笑出声,趴在桌上直不起腰来。
程斌:“……”
洪文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程大夫,共勉。”
程斌:“……”
我可去你的共勉吧!
话说这里是三不管的关外,以下犯上这一条还有效吗?
几人闹了一场,又继续看病,转眼日上三竿,街上的人大多吃饭去了,洪文等人也是饥肠辘辘。
王西姆见状,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面铜锣用力一敲,扬声道:“今儿就到这儿了,大夫们累了大半日也要去喘口气,诸位下回赶早吧!”
后面一大串没排上的人群中顿时迸发出失望和沮丧的哀叹,有的恨前面人太多,有的恨自己起太晚,竟无一人敢闹事,也算这种地方的一大奇景。
有几个买卖人立刻上前对洪文发出邀请,被婉拒也不生气,只道下回下回。
他们不比寻常灾民百姓,多年来走南闯北颇见过些世面,虽不大清楚这几位大夫的真正来历,但观其言行举止不似常人,更兼随从打扮的王西姆等人坐卧行走如出一辙,腰杆笔直目不斜视,恐是行伍出身……这样的人必然来历不凡,若非他们故意隐姓埋名,恐平时连上前说话都不能够呢!
洪文用力伸个懒腰,对嘉真长公主笑道:“我知道有一家羊汤做得极好,咱们这就去吃。”
又对程斌等人道:“大家都去。”
大家都知道他和洪师父艺高人胆大,这几个月着实在深山老林之中挖了不少药材,想必回京城转手一卖就要赚得盆满钵满,故而也不跟他客气,纷纷响应。
就听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做声的程斌幽幽道:“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与我身,必要苦我心智饿我体肤,卑职还是饿着吧。”
嘉真长公主噗一声笑出来。
洪文:“……”
他稍显尴尬地摸摸鼻子,“民以食为天,圣人怎么都大不过天呀,吃饭,还是要吃饭。”
程斌抄着袖子,死鱼眼看过来,“不用饿了?”
洪文坚定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程斌呵了声,声音中隐约多了几分泣血的控诉,“你可知刚才有几人问我私事,又有几人对我,对我动手动脚……”
此情此景,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他说不下去了。
洪文和嘉真长公主对视一眼,憋了又憋,当街仰天大笑。
王西姆一边去拽想要拂袖离去的程斌,一边上前对洪文耳语道:“大人,有一对父子一直跟着咱们。”
洪文扶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嘉真长公主,闻言点头,“我知道,他们看似并无恶意,等会儿你把他们叫到包间来。”
过了会儿,王西姆果然带着一对父子进来。
那当爹的三十来岁年纪,儿子也不过六七岁模样,黑黢黢的脸上两颗黑黢黢的眼珠咕噜噜直转,看着就是个机灵孩子。只是本该活泼好动的年纪,这孩子看着却好似有点蔫蔫的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