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叹了口气,感慨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谢居安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他命大。”
家俊颇以为然点头:“可不是么?”
宋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还真是挺难搞,如果搞不定,我也想打他一顿了。”
家俊轻笑出声:“行,我帮你打。”
宋禹也笑:“你不是不打架么?”
家俊:“有时候也可以破一下例。”
宋禹乐不可支,瞥了眼前方的车,在他腰腹间门轻轻拍了拍:“小心跟丢。”
家俊轻咳一声:“放心,交给我。”
他说放心,宋禹自然很放心。
短短半天跟他打了两架,又被粗暴绑来这里。谢居安手臂的伤渗出了血,白衬衣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破烂烂狼狈得像是刚从战场废墟爬出来。
此时的他醉意早就烟消云散,被人用麻绳绑着丢在地上,也还不老实,用力挣扎着,双脸涨红破口大骂:“你们是什么人?有本事松开我单挑。”
一个穿着黑色无袖t恤,手臂纹着一条过肩龙的男人走上前,伸脚踩在他脸上:“谢主编,知不知道多少人想打你?我今天就替天行道了!”
谢居安被踩住,嘴巴已很不方便,但也不妨碍他凶狠地呸了一声:“叼那妈!你算什么玩意儿?用得着你替天行道!”
“嚯,真是嘴硬啊,没关系,今晚还长,我倒要看你嘴硬到何时?”说着朝旁人点点下巴,“上家伙!”
两个马仔拿来一只木箱子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不紧不慢掀开箱盖,里面赫然十几样折磨人的刑具。
他勾了勾嘴角,端起箱子,朝谢居安示意了下,道:“这些都是警署从前常见的东西,不过现在早就淘汰了,毕竟有点太残忍。既然谢主编嘴巴这么硬,我就一样一样在你身上试试,看你什么时候嘴巴软下来,跪地求饶,我就停下。”说着嘿嘿一笑,“你不是办杂志的么?把你跪地像条狗求饶的样子拍成照片,寄给香江所有报刊,想想就有意思!”
谢居安确实是个硬骨头,但看到这些东西,也还是脸色大变,眼神中露出无法掩藏的惶恐。
只是嘴巴并不认输,梗着脖子吼道:“我好惊啊!有本事就弄死我,弄不死我,老子杀你全家!”
男人啧了声:“你好歹是个文化人,怎么这比我们混堂口的还凶狠!”
谢居安自然只是说狠话,他一向是奉公守法市民,从来都是防卫,并不会主动惹事。
男人拿起一枚不知什么钳子,半蹲下身,拉起对方被绑在身后的一只手。
谢居安叫得撕心裂肺,短短几秒,将人全家和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只是那人手中钳子还没打开,原本亮着点灯的房间门,忽然黑了下来。
这是一间门远离闹市的仓库,此时又已经是后半夜,没了那盏白炽灯,屋内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声音不悦地吼道:“叼那妈!怎么停电啦?快去看看电闸!”
“收到。”
蹭蹭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是有人摸黑去了门外检查电闸。
男人掏出打火机,咔哒一声打开,借着一簇小火苗的光,走到身后凳子坐下。
打火机的火很快灭掉,屋子复又恢复黑沉沉一片。
众人都在原处没在动,只有谢居安的怒骂还在持续。
过了片刻,连谢居安也消了下去,估计是骂累了。
“怎么还没好?”男人不耐烦朝外面高声道。
然而并未传来任何回应。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得点燃手中打火机,垂眸朝前方地面看去。
哪里还有谢居安的影子?
又下意识点头,果然隐隐约约见一道扛着个人的高大身影,正飞快朝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