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要九点了。
室内的装潢让她有点懵,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在哪儿。
她吐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睡袍,床尾的脚凳上,放着干净的衣服,不是她昨天穿的那套。
走出卧室,江逾白就坐在沙发上看书,长腿自然的交叠,他背对着落地窗,清晨的暖阳从他的背后洒落,竟然让人觉得好看如斯。
“昨天,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她昨天喝得有点多,除了脑子嗡嗡嗡的转,她其实记得昨天在会所里发生的事情的,她故意给江逾白添麻烦。
反倒是越往后,越没什么印象了,有些断片。
江逾白听到动静回过头,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盛年洗漱过了,那一头漂亮的长卷发扎成了马尾,尤优一早送来的衣服是见黄色的宽松短袖,跟一件白色短裙,这样打扮,愈发像个学生了。
江逾白身上多少有些不适,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衣衫半敞,被他裹挟在怀里的迷糊样。
他多少有些尴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应序淮如果跟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你别往心里去,他什么都不知道。”
盛年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事来,就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半晌,回答他:“这个问题,是我想的狭隘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就做出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昨,应序淮说了那样一番话,说什么没有人心疼什么、什么的,也多少指责她无情什么的,她心里不爽,就觉得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明明自己也是受伤害的一方,怎么到头来就指责她了呢。
晚上借着酒劲儿,就想折腾他、可是现在醒来呢,还是那句话,他与她的立场不同,可是站在江逾白的角度上,他又有什么错?
人好心去会所里怕她出现什么危险,她发疯似的折腾他,就是挺幼稚的。
“我能够理解你……”江逾白说,墨色的眼眸里平静又诚恳。
盛年抬眸看着他,时过四年,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他跟过去的不一样,他对待她的态度,不像是过去,对待孩子那般,将她放在温室里,不让她遇风雨。
他对她的态度像个大人那样了,在乎她的感受。
“我们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我在竭力的去弥补,当然了,这些弥补……无论是对盛夏,还是对明珠集团,我都是在弥补你,因为我知道,我是错的……但是选择了,就只能用这种徒劳的方式,因为你离开了,我心里不安,就只能做这样的事情。”
盛年鼻头一酸,看着他不说话。
“我其实很想问你,这四年,你在外面过得也很辛苦吧……没有你说的那样轻松,是不是?”江逾白说,其实他也曾在国外待过几年。
远离自己的家人,以及朋友,在异国不同文化早就的那种孤独感,没有办法来形容。
特别是刚开始,语言是极其不通的。
“你又是个女孩子,会更难……所以你对我有怨气我理解……不论别人怎么说,这终究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没有人能替你感同身受,你对我有怨气是正常的……我们之间解决,你不用听他们的,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更别受什么影响……”
盛年也没想到,早上醒来听到的是这样的话,她看着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