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皇宫,皇族夜宴当晚。
明朗的星空上玉轮明静,微风抚弄着枝上的粉红花瓣,桃花林中身着银纹素锦袍的翩翩公子,扶枝独立。他美丽的眼中是浓郁的忧伤,便是凝着的眉头,都好看的不可方物。
悄悄尾随他而来的夏侯蔓儿,远远见几片花瓣擦着他干净的肩膀落下,风儿吹散他几根柔软的乌丝,心下便荡漾起来,“大周第一王子龚铭轩,果然名不虚传。”她暗暗叹道。
她从袖袋深处,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锦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用荷叶包得严严实实的小香包,在自己鼻下闻了闻,自信地笑了起来。她将香包挂在自己腰间,向龚铭轩走去。
及近时,但闻龚铭轩隐隐叹出一口气,她便现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柔声开口问道:“王子殿下何事烦忧啊?”
龚铭轩赶紧回过身,见是淮阴公主,不免有些惊慌,“小王哪里担待起公主这句‘殿下’!”他说着就躬下了身子。
“哪里担不得?”夏侯蔓儿轻笑,“等你娶了我皇姊,可不就是我的殿下了?”
龚铭轩抬眼时,正遇上她勾人的眼波,“我的殿下”几个字,更让他觉出些暧昧的意味。
夏侯蔓儿伸出手去,摩挲了下龚铭轩的肩臂,“免礼吧~我的王子殿下~”
龚铭轩微微侧目去瞧刚刚被她触摸过的地方,心中升起一丝不快,他打小就讨厌被陌生女子触碰,现在依旧如此。
“殿下~”夏侯蔓儿娇柔地唤着他,解下自己不久前刚挂在腰间的香包,送到他面前,“殿下风雅极致,想必对香也多有研究,蔓儿前日刚得了一包西域奇香,不知殿下可知一二?”
龚铭轩早闻到一股异香,颇似古书上所写的“鱼欢沉”,便凝了眉头,拿到鼻前微微嗅了嗅,果然忽觉心动,一股原始的欲|望呼之欲出。他赶紧将香包拿开,交还给夏侯蔓儿。她接过香包时,有意无意地用纤指勾了勾龚铭轩的掌心,身子也向他倾去。
龚铭轩强压着冲动,一手支开夏侯蔓儿的肩膀,不让她再靠近。
“殿下。。。。。。”一声极为委屈的娇嗔传入龚铭轩耳中,引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倒把那香引起的欲|火压了下去。
他垂头沉思些许,眼中忽然现出锐利的光芒,“公主想嫁去建周么?”
这句话多少让夏侯蔓儿觉得突然,照她计算,她二人总该发生些什么,龚铭轩才会动这个念头。可现在他还在抗拒着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句?但是她没有再多想,既然机会的大门已为她打开,那她绝不会错过,“自然想!”
“那么后日的求婚礼上,我便会向公主你求婚,公主请回吧!”
龚铭轩冷静而理智的声音,让夏侯蔓儿有些无所适从,但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回了。
望着夏侯蔓儿远去的背影,龚铭轩好似终于放下了什么包袱般,松了口气。他原就不想娶夏侯元,今日见了她在夜宴上的极致舞姿,更是怕亵渎了她的高雅,辜负了她的一生。既然夏侯蔓儿这么想跟他去建周,那他就顺了她的心愿,便是将来苦果难咽,那也是她自找的了。
夏侯蔓儿自然不知龚铭轩心中的打算,只道是自己的迷情香起了作用,现在大婚已定,一年后她就是大周最富饶国度的王妃,便是还未出嫁时,宫里的人都高看她一眼。
现在在她面前饮茶的皇后,不就是如此么?
夏侯蔓儿缓缓喝了口茶,心中轻笑着打消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虽曾与龚铭轩在御花园近距离接触了一番,但并未有肌肤之亲,又何谈“苟且”。皇后口中所说的“苟且之事”,与她绝对毫无关系。
于是,她波澜无惊地听皇后继续说下去,“听那奴婢说,蔓儿你也瞧见了,你告诉母后,有没有这事?”
夏侯蔓儿虽不知皇后意欲何为,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记不大清了。”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诱导道:“那奴婢说,他见到的男子穿着打扮像是贵族公子,而那女子衣鲜光彩,也非一般宫女。”她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条缝有数百颗珍珠的丝绵腰带,在矮桌上往夏侯蔓儿面前推了推,“这个是那奴婢捡到的,你可认得?”
看到腰带,夏侯蔓儿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腰带是一年前大周皇令宫匠专门为张佳茹缝制的,整个大周国只有一条。
“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
皇后听了这话显然是不满意的,“既眼熟,便好好想想在哪儿见过,也算是对母后尽孝了。等嫁去建周,再想对母后尽孝可是难了!”
夏侯蔓儿拿起茶杯缓缓啜饮,开始暗暗猜度起自己母后的心思,“听说前几日张佳茹夜闹祥龙宫,父皇并未治罪,难道母后是怕张佳茹再死灰复燃?这几年张佳茹是张狂了些,不把母后放在眼中也是有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小小国人,再得宠能掀起什么风浪,母后这般针对她,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她这般想着,嘴上便说道:“母后身边自有奴婢侍医伺候,蔓儿能做的不过是祈求神冥庇佑母后,便是去了建周,蔓儿的这份孝心也不会变。”
皇后知她不想蹚这滩浑水,眉梢便吊了起来,“奴婢也罢侍医也罢,他们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