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倒是不曾想到,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两样东西,就可以在这船阵中起到如此作用。
“呵呵,你是在哄我开心了,这灯火传讯的法门,为师就不信你想他不到,为师做的,不过是替你完善一下罢了。”梦渊笑道。
“先生,你觉得银心殿的准备工作,会做得怎样?”甘明珠端起锦壶,为梦渊续上了茶水道。
“据说那樊钟秀堡中,有个叫左明月的奇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悉数时日,也该是布置得差不多了。”梦渊凝神听了听外界的动静道:“老实说,我们到了此地,对方还没有动静,实在是已经让我有些意外了。多么好的布阵之地啊,居然全无布置,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以先生的意思是说,这左明月并不足虑?”
“哼,若我是此人,要布下阵势,次序必然是由外而内,而不是由内而外。这千丈水域,便是第一道死亡防线,至于内部的阵势,完全可以一边迎战,一边布置,以此来争取最好的效果。这左明月布阵,却并非如此,可见此人即使有才,也必然少经战阵,跳不出心中之藩篱。若是如此,无论其布的是什么阵,各阵之间,必然是薄弱之处,我等尽可见招拆招,长驱直入。”
“先生,小姐,岸上有动静了。”念无常道。
梦渊和甘明珠两人行出船舱,只听远处传来钟声三响,岸上蓦然间百灯齐亮。
“停船。”
甘明珠下令道,念无常打出信号,船阵一下子停止了前进,在灯光照耀范围之外停了下来。
“一百二十八星宿?这姓左的倒是有些门道。”甘明珠目光一扫,已经数明了岸上明灯数量,微微一惊道。
“那又如何?”梦渊道。
“也是,看到这一百二十八盏明灯,至少我知道了,这左明月确实是没来得及布置这水上阵势。如此,我方占了些许天时,也共有了几分地利了。”甘明珠恍然道。
“岂止如此,这一百二十八盏灯此时亮起,也正说明了对方信心不足。岂不闻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梦渊道。
“先生所言极是,若那左明月真的对岸上布置有足够的信心,则根本不应如现在这般摆明车马,想要和我们打堂堂整整的攻防战。如今他们如此施为,分明就是色厉内荏。”
“姑娘,李当家他们问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念无常道。
“哼,这李桐最是扶不上台面。”甘明珠不满地皱了皱娥眉道:“传令下去,给我等,另外把照子放亮点,注意周围的动静,若是有船有人过来,能擒则擒,不能则杀。尤其是通知郭当家的,防备有人在水下捣鬼。下面,我们要和对方比比耐心。”
梦渊点了点头,看着这般智珠在握的弟子,心中好不欣慰。甘明珠正在一点点地成熟,心智,武功,气度,都逐渐开始有了一代宗师的样子。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前面船上传来的一声惨叫,打破了双方之间有些尴尬的静寂。
“水里有人!”
“真有意思,这是搞的什么名堂?”甘明珠和梦渊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但这一刻还是有些意外。
梦渊抬目看去,只见江中一人身着水靠,手提长弓,背上背着羽箭,正奋力向银心殿方向游去,所过之处,在水中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显然是受了伤,无巧不巧的,这人正从梦渊等人船前不远处泅过,竟然和三人打了个照面。
这人也是彪悍,一看到甘明珠,居然张弓搭箭,一箭射来。箭矢破空之声,极是犀利。
“倒是一把好弓。”甘明珠伸出玉指,轻轻一夹,将那支白羽长箭夹了下来,低声道。
“可惜落在一个蠢货主人手里。”梦渊摇了摇头。
他口中说着话,忽然往前踏了一步,在这夜空之中,骤然响起了一声若有若无的鹰鸣,再看梦渊,已然像是一只大鹰一样,扑到了对方身前。双手伸出,凌空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