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感觉到了几分异样,浩气盟立盟以后,五岳剑派中每一派都在此处留下了一些弟子,即使是和浩气盟面和心不合的华山和嵩山三派。但是今天,举目四望,华山和嵩山的那些个原本就是出工不出力的弟子,似乎连应付都免了,干脆一个个玩起了消失。剩下的都是泰山,衡山和恒山的部分弟子。
他转过头,看了看对面的魔教营地,听说东方不败已经亲自来了,但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却没有看到这个他恨了一辈子的人。
然后他一下子怔住了,只见对方中央大帐的帐门,一下子炸了开来,从门中猛地冲出了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来,竟然一个人朝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那个人是谁,他想要做什么?”天门道人心中嘀咕着,好奇地望着,于是他觉了不对,那个人的度太快了,以天门道人的眼力,居然看不清那个人,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但连风都不能形容那种妖异的度。在他的眼中,那个人每一刹那,都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影子,而当他向前冲出的时候,影子并没有消失,而是逐渐连成了一片。
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无比犀利的破空之声,就像是暗器高手出的灌注了内力的暗器的裂空之声,但是这种声音更响,更锐利。就像是一群胡蜂高振动翅膀的声音。
“天下居然有如此轻功。”天门道人忽然觉得有点冷,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被剥光了衣服后丢到雪地里的感觉,全身的毛孔收缩,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敌,敌袭!泰山弟子,准备迎敌。”
天门道人身经百战,他猛地反应过来,这种寒意是什么,这是杀气,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他忽然运足丹田之气,全力叫起来,苍老的声音像是夜枭的嘶鸣,响彻当场。
弟子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尸体,转过身,拔出剑,后面的大营中,也响起了一阵阵喧嚣的人声。但是天门惊骇欲绝地现,所有人,所有的声音,都似乎变得慢了下来。
只是这瞬息的功夫,那个看不清形貌的人已经追上了回营的人群,他的一只手平平地举了起来,天门看到那个人的手中,反手握着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
他的动作像是一只豹子,但豹子的度和他相比,却好像是乌龟一样。他从最后面的一名泰山派弟子身旁掠过,带起的风吹得那弟子的道袍猎猎作响。
被风吹动的不仅仅是弟子的道袍,还有弟子的身体,像是被镰刀挥过的稻穗,轻飘飘的倒下,殷红的血从颈部喷出,像是风中凌乱的落英。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个人甚至根本都没有挥动手中的短剑,仅仅只是按照他下一目标的身高,略微调整一下手中短剑的高度,然后便从他的猎物身边掠过,带走他的生命,只留下一张惊恐骇然的脸,扭曲的表情,和飞溅的血花。
泰山弟子格挡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闪避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求援时,他已经从身边掠过。那条七彩缤纷的影子,那把平平抬起的短剑,那飞舞的血花,那金色的残阳,那生命的流逝,构成了一幕残酷而凄艳的画卷,杀戮的画卷。
“你是何方妖孽?”
天门道人举目四顾,只是片刻功夫,一众弟子已然尸横遍野,仅有余他一人,他忽然嗔目大喝,睚眦俱裂。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影忽然凄声笑了起来:“死了,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究竟是谁?”
那人忽然哭了,长叹道:“今日见花落,明日见花开。花开能向日,花落委苍苔。
自不同凡卉,看时几日回。”
他向前迈了一步,明明离天门道人有数丈之遥,却不知怎地已经到了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口中低吟着,手中的短剑已然指向了天门道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