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却没有停下他的话:“当我考虑一件不好的事的时候,我总是会考虑最坏的后果,并以此为基础,制定我的计划,很可惜,每次的事实,都和我考虑的一样。”
项少龙的心中,猛地泛起一股反感,他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却不能忍受对方语气中的那种无情,那种将最残酷的事,当做一件最平常地事实说出来的那种态度。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白起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却惊讶地现,对方的目光中的几分怜悯和微笑。
还没等他话,却看到白起抬起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如果元宗真的死在严平等人的手中,那么你不会放过他们,没错,换了我的朋友如果死在对方的手里,我也和你一样。”
项少龙愣住了,他还真没有想到,白起居然会突然来一个峰回路转,只听他继续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项公子,我们现在要消除的,是赵墨对我们的敌意,而不是你对他们的,这其中的区别,你明白么?”
在边上的滕翼和荆俊,听得脸色都变了,对方这个齐将军,心思的诡异与狠毒,实在是出了他们的想象。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对对方那恶毒而有效的阴谋。
不错,按照白起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高,对他们来说,只是失去,或暂时失去了一样对他们无足轻重的东西,但对赵穆,还有赵墨来说,这一步棋,却蕴含着无比的杀机,就像是用蜜糖包裹的毒药一样危险。
项少龙的呼吸都重浊了起来,他望着白起,心中犹豫着,这根本是在和魔鬼在做交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只可怕的魔鬼,似乎是站在和他同一边的。
便在这时候,白起在项少龙心中的天平上,放上了最后的一个砝码。
“当我听说这件事时,我曾经怀疑过,这钜子令的本身,可能会藏有什么秘密,为了不让这个秘密白白地给对方知道。我会让梦先生当着你们的面查看一下这钜子令。梦先生是昔日武安君的忘年之交,在文书字画,机关器具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如果这钜子令中有所隐藏,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现,当然,这是你的东西,里面的秘密,依然归你所有。”
项少龙咬了咬牙道:“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梦渊微微一笑,接过了钜子令,仔细地打量起来,一边打量,一边用手指不断地触摸着它的表面,待得仔细摸索过一番后,他若有所得地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当着众人之面,他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件制作得尚算精巧的青铜镊子来,夹住那墨子上的一点,用力一拉,只听“得”地一声,圆点应手而起,升起了将近半寸,成了一根小圆柱,众人一见,齐声出了一声低呼。
梦渊笑眯眯地依样施为,拉出了另一根圆柱,再取出一个小钳子,夹住圆柱顺时钟转了转,咔咔两响,那钜子令沿着正中,分成了两片,露出一个帛卷来。
取出帛卷,梦渊看了白起一眼,见他略略点头,便将其直接交给了项少龙。项少龙三人看在眼里,对白起的恶感,算是消散了三分。
小帛卷在案几上摊了开来,长达二十尺,密密麻麻布满了图形和绳头小字。前半截是上卷“墨氏兵法”,下半截的下卷竟全是剑法,卷写著“墨氏剑法补遗三大杀招”。项少龙大感兴趣,用神观阅下,心中狂喜。原来这三大杀式全是攻击的剑法,与墨子剑法的以守为主大相迳庭,不知是否墨翟晚年心态转变,创出了这主攻的三招,以补剑法的不足。
名虽为三招,但每招至少有百多个图形,可知复杂至怎样程度。最巧妙的是这三招全与
防守有关,故可天衣无缝地配合在元宗传授的墨子剑法里。
见项少龙看得起劲,白起微微一笑道:“项公子,这钜子令的秘密,我估计那严平或许也知道,所以你回去之后,让人仔细誊抄一遍,至于这原件,还是要放在钜子令中的,以免对方生疑。”
在他的边上,梦渊还在翻弄着那两片钜子令,将其合拢分开数次,直到看不出一点异常,才对白起道。
“齐兄,梦某幸不辱命。”
梦渊解开了钜子令的秘密很好地缓解了双方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继续谈了些对付赵穆的想法后,项少龙拿着帛卷,匆匆地离开了,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要誊抄如此多的内容,足以让他和赵雅等人忙上一阵子了。
“这墨氏兵法,再如何了得,却在根本的思想上就错了。墨子之道,重于守,轻于攻,尤重守城之术,却不知进攻对防守的重要。守而不攻,是守也,终殆矣。此等兵法,不看也罢。”白起待项少龙离去后,向梦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