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苏扶楹立马反握住谢安玉的胳膊,一口气往外倒苦水。
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宋府里的人是怎么对得她。
“宋府说新妇入门,不能、不能……总之,不能住太好,吃太好,免得日后没有规矩。阿楹就住在柴房,那柴房漏风,没有床没有被子,只有茅草。臭烘烘的……阿楹不喜欢!”
“宋复还叫我给他洗衣服。这个花嬷教过阿楹,阿楹会!”苏扶楹聊到这个,颇有些小自豪,但下一瞬,她便垮下来脸,害怕地抖着身子。
谢安玉以为她冷,便捞过身侧的被褥,抱在她身上:“冷?”
苏扶楹扯着嘴角摇摇头。
“宋复他叫人把我踹下河,我还看到他让下人拿竹竿打我,我一露出水面,他们就打我……呜呜呜!”
“宋复还让我吃芋儿糕,小时候就是因为吃了他给的芋儿糕,阿楹才会变笨的,阿楹不要吃芋儿糕了!以后都不要吃……”
谢安玉起先脸上还能维持笑容,到后面,硬朗的面庞染上阴霾,那模样吓到苏扶楹了。
小姑娘怯生生闭了嘴,缩着脖子小声道:
“相公,你脸好黑,好吓人……阿楹不说了。”
谢安玉逼自己笑了下,苏扶楹更怕了。
他索性将小姑娘抱入怀中,轻拍着安抚。
直到怀中的那道身子渐渐平静下来,他才将自己疑惑地问出口:
“宋府这样对你,你爹爹为什么还要把你嫁过来?”
苏扶楹趴在对方的肩膀上,糯声回道:
“因为爹爹说,是宋府欠阿楹的。阿楹替宋复哥哥挡了灾,宋家的阿公阿婆都说会护着阿楹,照顾阿楹一辈子,爹爹这才让阿楹来到南州。”
谢安玉听明白了。
想来当年那块下了毒的芋儿糕原本是要给宋复吃得,但不小心被苏扶楹误食。
宋家亏欠苏家多年,但没想到到头来宋复家丝毫不打算偿还当年的恩情。
谢安玉没想到宋复是这样的人。
可如今竟是这样的人当了南州的县令。
看来这南州往后苦日子还多着呢!
“你爹爹若是知道把你送进了狼窝,定会心疼的。”
苏扶楹撑着身子摇摇头,笑道:
“相公,这哪有狼啊?怎么会是狼窝呢?”
谢安玉一愣,随即失笑着摇摇头。
“差点忘了,我家夫人是个‘小傻子’。”
他轻笑着点了点对方的鼻头,苏扶楹不悦地皱皱鼻头,反驳道:
“花嬷说阿楹不是小傻子,阿楹可聪明了!做得糕点、编得花篮,都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