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知道,安德烈劝她的话她都懂。她自己画过,知道惟妙惟肖的仿画,抛却基本的观察力和技术能力外,最考验还是一个人在绘画上的耐心与细心。
可是这些人之所以仿画就是因为功利心太重,不过是冲量挣个块钱,哪里愿意用心花功夫。
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根本不该对仿画报希望。画的好画家谁愿意去作伪,只有像她这样没有才华的人,才会想着靠这种偷鸡摸狗的能力挣钱。
我不想继续看了。顾易颓丧至极。
安德烈只好提出下下策:要不我们就找画家定制吧。
让我画吗?顾易讽刺地笑了一下,不是我不愿意画,我之前仿吴璋一幅画就要两三个月,我们等得了吗?
他们现在就是在跟卢绮比速度,资方每个季度的预算就那么多,不可能同时办两个展。
如果季度选题会他们拿不出可操作的方案,就要再等三个月,顾易处境岌岌可危,耗不起这个时间。
简行舟那里不是有成品吗?安德烈说道。
顾易抬眼看他,凌厉地审视:你在打什么主意?让我彻底跟吴璋撕破脸吗?
安德烈不否认,他从计划这个展之初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知道顾易没了吴璋,也就没了吴聿恒,这些男人他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如果你不想,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顾易笑了笑,这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
她其实也清楚,这个选题就等于跟吴璋对着干,成功了还好,若失败了她会更加吃力不讨好。
最开始她抱着对安德烈经验的信任,但一个多月的无用功让她开始怀疑安德烈,也开始怀疑自己。
之前的执行都是别人做的,很多实际问题安德烈并没有参与,所以他的想法一直是极致理想化的。如今执行变成了她,可她的经验似乎并不足以将他极致的理想实现落地。
也许你选错了人。
顾易心说,也许她也选错了人。
安德烈察觉到顾易渐冷的态度,如同手捧流沙,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