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陈子墨眼中浓浓的沉郁化开,才用了极低的声音缓缓说;道,‘瑄,我说过不会委屈你,可这次还是……’
满满的歉意和自责,让他的声音比刚才饭馆里更低沉了许多,也让云瑄的心蓦的揪紧。轻轻把头靠上去,右手抚上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人人的打在手心,她仰起头,盯着他纯黑如墨的双眼,轻轻言道,‘子墨,我没觉得委屈。我心如你,你以为,我会愿意看到你受委屈么?’
他没有回答,没有看她,只是身上的拥抱更紧,掌下的速度更快。陈子墨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抱着此生最珍爱的宝贝,再不肯放手。‘瑄,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要小心。’ ‘好。’
其实,也没什么可小心的。
陈子墨同志自从赋闲在家,就摇身变成了她的专职司机,开着被霸王了的卡宴,早晨送她上班,晚上接她下班,早出晚归,风雨无阻。云瑄苦劝无效,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该传的不该传的谣言也都传过了,她现在的战甲足够厚,早就百毒不侵了。
至于送了她之后到过来接她之间的这段时间,陈子墨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她一概不问,只要每次见到他时,能够见到惯常的笑容,已然足矣。
这天下班,陈子墨站在楼前的树荫下,修长的身体倚着高大的车身,仿佛做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透着隐隐的得意。
云瑄走过去,路上不忘跟擦身而过的同事们打招呼,对有些人探究和研判的眼神一律微笑以对。有些奇怪他脸上的笑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下意识的开始搜索上一次有幸看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之后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期的后果……
‘想什么呢?’陈子墨绅士的接过她的提包,转身帮她打开车门,‘有人欺负你?’
云瑄撇唇,‘哪个敢?现在人人知道我有个了不起的男朋友,捧着还来不及呢!’
陈子墨关车门的手稍稍一缓,眉毛轻挑,低头看她,‘怎么,人人都知道了?’他当初执意过来接送,自然有造成既成事实的心思,不过,人人都知道?
‘呃,其实就是一点小传言。’她低头,有些心虚,怎么无论他是安静还是追问,她都会觉得心虚啊?真是,岂有此理啊……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没听她提起过?
‘已经都过去了,就是有些误会,已经澄清了。’她抬头,扯起一抹笑容。
陈子墨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喃喃的嘟囔了了几句,再次低下头去,才回手关上车门,绕过车前坐到驾驶室,点火之前,他转头看她,平静的告诉她,‘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你认为是否有必要,我想我应该知道。’
‘喔,好吧……’他说的是‘这样的事’,不过她以为,再发生一次一模一样的事,绝对属于小概率事件,so,可以忽略不计的啦!
陈子墨看着她表面上乖巧的点点头,眼睛里的精怪眼神却一闪而过,心知肚明这丫头又打算跟他来阳奉阴违那一套,正要补充几句警告一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看了看号码,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陈子墨接这通电话时表情严肃,差不多都是些外交辞令,要不是最开始的那一声‘父亲’,恐怕直到他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是怎样也猜不出这是一对父子在讲电话,简直比上下级的例行汇报还要平铺直叙言简意赅。
云瑄暗自里摇头,没想到他和父亲之间的沟通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问题,虽然他曾经的言谈中也流露出对父亲的些许不满,但父子之间冷淡到客气的地步,已经不是一般的不满能解释的了。
陈子墨握着手机静静地看着前方,眼底的神色变幻不定,最后渐渐明晰起来,轻笑一声,把手机仍在一边,笑意淡淡的说道,‘瑄,我父亲要见你,这个周末我们过去。’
‘什么?’云瑄懵了,刚刚只听到他提起了这次的停职处理,怎么突然说;要见她?这个周末?那不是只有一天了?天呐……
‘紧张什么?’陈子墨的手指爬上她的发梢。缓缓的把发尾绕在手指上,一圈圈的,然后再放开,再绕紧,乐此不疲。
‘能不紧张么?’又不是像她的家里,无论是妈妈还是思妙,听说他要过去欢喜还来不及,当然不用紧张了。可是他的家,上次见到的那位夫人已经让她很有压力了,不知道他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严不严肃?会不会不喜欢她?
‘不用担心,无论他们的看法如何,’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的语气仍然平静,却带了丝冷硬和危险的气息,‘就算他们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
云瑄转过头,被他的手指缠住的一缕头发,拽得头皮微微发麻,轻轻握住他的手,缓缓的拉下来,用双手握着,默默不语。陈子墨没再说话,默默的坐着,看向远处,车厢里安静一片。
已经过了下班时候,车旁偶尔有师生经过,也有人好奇的看向车里的他们,更多的,则是对这辆车更感兴趣。
他的手掌,掌心微湿,手指冰冷。云瑄努力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