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柏彦的那个楼彧?’李华荥突然插嘴问了一句,惹来褚凤歌的白眼:‘怎么,你有意见?’
‘哪敢?’他摸摸鼻子,这楚疯子今天的火气可不小,还是少惹为妙,转向云瑄笑眯眯的问,‘你跟他很熟?’
‘他是我老板,’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 ‘怎么回事?’褚凤歌抬头,没听她说啊。
‘我不会再去柏彦了,手里的股权,也请他收回。’她喝了口粥,今天一整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如今事情虽然尚未解决,但总算看到了一丝曙光。
‘股权?’李华荥抬眸,你有柏彦的股权?多少?’
‘8%’
‘你要放弃?’李华荥的筷子差点从手里跌落,‘我说;美女,你知道8个percent意味着什么?’
云瑄摇摇头,褚凤歌冷冷的看着他,李华荥激动得仰天长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楼彧手里的柏彦可不一般,年底若在H股成功上市,最保守的估计,规模也不会少于150亿,妹妹,8%,那可是十几亿呀,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放了?’
‘哦,是不少。’云瑄淡淡的点点头,褚歌只挑了挑眉,不作声。
李华荥被噎得差点翻白眼,眼见着自己的一番话没激起任何共鸣,不由得有些讪讪,伸手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云瑄和褚凤歌两人之间来回的游移,不停扫视,然后叹气,‘难怪要认作兄妹,果然是一样的迟钝呐,迟钝……哎哟!’褚凤歌的筷子精准的打在他的腕骨,疼得他哇哇叫。
云瑄冲着他微微一笑,说,‘小影子哥哥,我们不是迟钝,只不过,当钱超过了一定的数目之后,真的就只是个数字而已,没有其它的意义。’
再多的钱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不能保证幸福,也不能避免伤害,所以她的想法,只要够用就好,多则无益,想必褚凤歌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此。只不过,企业发展到了一定规模,就不再是某个人的事情,而变成了成千上万的员工的事情,甚而是整个社会的事情,有些东西便身不由己了。
至于柏彦,她是不想再因为自己给陈子墨惹出任何麻烦了,如今他的身份敏感,一举一动皆被放在显微镜下审视,断不能因为她的疏忽,再惹来祸端。
那些隐在暗处的算计不是她这样的平民百姓能理解的,虽不清楚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隐情,单凭能找得到她的由头来陷害他,就已经令人不敢小觑了,她和陈子墨的关系,虽然在他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也算不得隐蔽,但是,这么及时的利用了她来打击他,可见对方已经等待不止一天了,这样伺机以待,怎能不令人心惊。
褚凤歌微微点头,然后冲着李华荥一龇牙,嘿嘿一笑,‘小影子,你有工夫关心这些,怎么不好好打听打听子墨的案子?是不是这两年在国外呆久了,没有人教训你,皮痒了?’
李华荥比他和陈子墨小着两岁,刚刚留学回来,原本按着他自个儿的如意算盘,是要到他的公司里浑水摸鱼的,不料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就被自家老爹给扔进了纪委,顶了个调研员的头衔,又不敢直接冒犯天威提出辞职,只好委委屈屈的在研究室里等着孵蛋。
也许是从小被褚凤歌给欺压怕了,李华荥一跌声的say no,连连摆手,赌咒发誓的保证回去人 尽心竭力好好打探,誓将案子了解透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不成功,便成仁!
‘行了,别说的这么血腥,知道该干嘛就好,饿了这一天,我还想多吃点东西呢!’褚凤歌挥挥手,算是放他一马。
小影子连连点头,谨遵褚大人之命。
吃过饭,褚凤歌送她回家,小影子没这待遇,自己打车回了。
在门口,褚凤歌拍拍她的肩,‘别担心,这事儿没什么了不起,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大不了就是子墨在那边呆个几天,有人罩着呢,委屈不着他。’
‘嗯。’云瑄点点头,褚凤歌的眼睛里有着和她一样的担忧,这件事情看上去简单,罗列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证据,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让人担心的是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无论如何,有这样的人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是好事。
所有可能指向幕后的线索都被处理的很干净,他们能看到的,必然是对方愿意让他们看到的。敌暗我明,现在除了等待对手的漏洞,似乎什么能做的,这样的对手,却是为何而来?
回到家,面对思妙暧昧的眼神和追问,还要拿出若无其事的范儿,不敢让母亲和思妙有任何疑心,辛苦万分。
直到月上中天,她仍然抱膝坐在床上,思索着白天接收到的各种信息,任何细微之处都不肯放过,却仍然毫无头绪。想着他此时,可能也正对着月亮长叹,又是一阵担忧,他要走的这条路,的确艰难。
低下头,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奔涌,从相识之初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如在昨日。他的话宛在耳畔,‘我的任何决定 以你为优先考量’,此时依然令她深深震撼。
是的,他不肯委屈了她,可是,他又怎知,她一样不愿委屈了他呀。若是为着她的缘故令他蒙冤,即使最终证实了清白,终归是曾经的污点。对于他这般的地位,背景,和今后要走的那条路,即使是小小的瑕疵都无法容忍,何况是这般并非空穴来风的指控?
她不愿意,也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他前进的羁绊,成为他身上的弱点,哪怕知道他可以护她周全,也不忍心让他耗费无谓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