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镇国兴邦。’好笑的捏捏她的脸,实在用不着太担心,爷爷和父亲虽然对他的要求有些极端,但决不会做出什么叛党叛国的事情来,他们比任何人都忠于那份信仰。
‘可也不是非你不可呀!’其实只要说服在位者施行他们的建议,不是一样可以实现抱负么。
‘那是他们的抱负。’假手他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即使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施行的过程中也难免受到各方压力,如果信心和勇气不足,又如何能够坚持到底?半途而废的代价,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了。
‘可那并不是你的。’被人强迫,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舒服。
‘他们以为,这是我身为陈家人的责任。’子书与他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不知是他的责任,同时也是他的抱负,可惜,他不是子书。
‘太武断了。’他的家人,丝毫都不考虑个人的想法吗?
‘爷爷是军人出身,有时候比较执拗。’而不执拗的时候,他还从没遇到过。
‘没有想过好好沟通一番?’再强势的人也要讲道理吧。
‘说得通么……’他苦笑,当年为了他的不顺从,吃了多少苦头,早就不做指望了。
‘说不通吗……’看他的样子,八成没戏。
‘说不通的。’撸撸她的头发,默默叹气。
‘哦,’微微皱眉,那不是要一直这样辛苦下去?
‘不用担心,也许我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轻易的妥协。’这段时间的辛苦历练下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适应,甚至有些时候,也在享受这样的争斗。或许,他也有同样的抱负,只是还没有发觉而已?
一年多的日子,在父亲有意的安排下,用最少的时间看到了别人几年才可能经历的东西,对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也有了一些改变,许多过去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概念,也渐渐融入了进来,或许,他果然像爷爷说的,有着天生的政治家头脑。
‘你比子书更适合在这个环境中生存,子书的心太软,而一个成功的领导者,不仅要有天下归心的仁厚,也要有壮士断腕的狠戾,还要有虚与蛇委的谋略,这一点,子书不如你。’爷爷在他答应外调的时候,曾在电话里这样对他讲过,说来讽刺,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来自家人的赞扬。
事实证明,爷爷的确有着比老鹰还要犀利的眼光。
外调的一年里,那座滨海小城地方不大,人事关系却错综复杂,那个被撤职的前任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靠着家里的关系,上上下下折腾个够,最后只好灰溜溜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
百废待兴,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在动辄致命的复杂关系网中举步维艰,既要填平挖到一半的大坑,又要仔细平衡各方利益,期间的辛苦和无奈,不足为外人道。也让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从一个商人过渡到一介政客,彻头彻尾!
拿到了这张入场券,他被安排回本市,挂着副职的头衔,做正职该做的事,功劳是别人的,责任是他的。传承了上千年的官场潜规则无从抱怨,他只有尽力作些该做的、想做的、能做的事,不让自己失望,也不让父亲失望。
所以,到下一次父亲满意的时候,自然也是他换到另一个试练场的时候。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抬头看那一弯新月,细巧如钩。
‘刚才为什么别扭?’她浅浅开口,想起在车里被他冷眼看着,十分不快,此刻便要问个清楚。
‘呃……’他哑口,被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有些无语,‘没什么。’
‘不要想蒙混过关,你若不说,我就去问小夏。’
‘他不会告诉你。’
‘哦?这么说,原因他是知道的咯?’本来不确定小夏是否知情,这才诈他一诈,没想到这么容易得手。
有些懊恼,竟然自爆其短。小夏的大嘴巴,就算自己严令,他也一样有办法在不违抗命令的情况下,让她知道原因,所以,‘好吧,其实……’
云瑄的眼睛眨呀眨,不错眼珠的盯着他,让他顿感尴尬,差点被口水呛到,咳嗽连连。伸手帮他拍拍后背,有人落井下石,‘要是你不好开口,我可以去问小夏。’
‘不会,’陈子墨咬牙,这丫头,原来也有这么促狭的一面,问小夏?他一定会被形容成妒夫的,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妒夫!他可丢不起那个人。犹豫再三,‘那个,你以后不要跟你老板一起,尤其是单独在一起。’
‘什么?’云瑄一愣,搞不清楚他说的是谁。老板这个词其实已经被用滥了,读研的时候大家都习惯叫自己的导师作‘老板’,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老师那里,‘你说老师吗?博士课程还没开始呢……’
‘不是说你老师,我说的是楼彧。’那小子看她的眼神,明明就是别有所图,当着他的面都不知道收敛,若是单独相处,还指不定多缠绵呢!陈子墨这样想着,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