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便有公公前来迎接,“二小姐,奴才是宫里的小路子,太后在宫中等您多时了。”说着,还递给她一条白色帕子让她系在面前。
“宫中现在情况特殊,您多担待。”路公公生平头一次拿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眼前的人。
明明是国公府刚被认回来,不受器重的女儿,却是璟王殿下在太后面前点名要邀请来宫里的人。
路公公时不时地拿余光瞥人看,鹤二小姐生得俊俏,璟王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宫里太后有两位,一位是当今圣上的嫡母慈安太后,居乾祥宫。
另一位则是当今陛下和璟王的生母贤太后,住弗居宫。
而今日往国公府下懿旨的太后正是弗居宫的那位。
素来听闻孝贤太后性子温和,不管是对太监宫女还是什么人都和和气气的,而且太后本身也不喜浮华,住的弗居宫都修葺的一派素雅淡然。
“民女鹤云初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鹤云初进门头都不抬地就跪下行礼,因为她知道宫里有些主子不喜欢下面的人抬头看自己。
谁知竟引得高台上美妇人咯咯直笑,“应淮,你莫不是在诓母后,人家多守礼的一个姑娘,怎么到你口里成了无法无天的丫头。”
无法无天的丫头……鹤云初眼角抽了抽,萧应淮在外边儿就是这么造谣她的?
她抬眼,正对上萧应淮的眼睛。
算了,病秧子都活不长了自己还是让让他吧。
正想着,太后身边的嬷嬷来扶鹤云初起身。
她起身便看见了一位同萧应淮有七八分像的美妇人,瞧着完全不像是已经当上太后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姐偷跑出来了。
保养得真好,鹤云初心底偷偷赞道。
而萧应淮则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旁边,太后宫里地龙烧的发烫,他还披这么厚重的衣裳,可见病得不轻。
鹤云初顿时觉得自己又能原谅了。
“民女见过璟王殿下。”
太后笑着打量她:“你就是鹤家新认回来的女儿?长得真像你娘,你娘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坯子。”
“太后谬赞,民女愧不敢当。方才云初见着您后才明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词并非夸大,世上真有娘娘这般谪仙似的人。”不管在哪,嘴甜点儿总是没错的。
太后被她哄的又笑了阵,然后才露出些抱歉的神色:“宫里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要冒着风险来,应淮提起时哀家本是不赞成的。”
鹤云初心里有些惊讶,一国太后竟会对她说这种话。
她摇摇头,“娘娘不必担忧,这都是民女自愿的。”
太后见她执意如此,只能叹口气,“也罢,不过自个儿还是要小心些,这个疫病凶险得很,连你外公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太后说的没错,疫病确实凶险,饶是鹤云初上一世见过一次,再看见也难免皱起眉头。
“这位公公已经病了四五天了,现在身上到处溃烂生疮,伴随着恶臭,他的脉象极其不稳,若再多拖几天恐怕……”
“不好了!”外头跑进来个人喊道,“城外来了许多灾民,正聚在一起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