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画接过洛水的话:“四大家的人都住在大街上,此外还有些个富贵人家也住在这儿,不过唯四大家马首是瞻。”
洛水往下说:“平城普通老百姓原本以种地为生,家家户户都有几分薄地,以前起码能填饱肚子。可近十年来,田地都被四大家蚕食了,他们成为佃农。”
“今年夏天先是大旱,收成不好可照样要交租,没有存粮不说很多户人家甚至被迫打了欠条。”司画同情地说。
洛水眉头皱紧张:“据说大旱之后又遇上决堤。”
“决堤?”安昭筠隐约有点记忆,她努力回想着。
段三刀吃惊地说:“决堤!不可能。”
司画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可能呢?”
“水流经过平城地界有许多分岔,就算上游水再大下来时很快就能疏通分散流走的,不可能冲垮堤围的。”
安昭筠想起了来,记忆中还真有这事,不过是发生在五年后,大哥安昭宗那时在工部任职还受到牵连降职了。
时间对不上,不过很多事情还是发生了,安昭筠头回意识到她重活一世改变了身边的人和事但有些无直接联系的该来的还是来了,如此看来闲暇时自己要多回忆才能防患于未然。
“关于这些我们也不懂,听老人说过去从来没有过洪涝灾害更别说决堤了,可近十年来却频频发生。”洛水如实说道。
司画也皱起眉头:“还说也不知道朝廷明明连年拨款修堤围,老百姓家家户户也派出劳力,甚至有不少青壮男子还死在堤上了。”
“过去的暂且不说,去年今年平城已经是我的封地,决堤的事我却完全不知晓,其中必定有问题。”安昭筠果断下令说:“段教头,事不宜迟,明日天亮就将咱们的人全派出去查探。”
“郡主是要查探堤围修筑是否有问题?”
“对,除此之外多派些人,让他们分散开顺着支流方向彻底清查。”
“顺着支流?”段三刀更是摸不着头脑,“那要查到什么地方为止?”
“若是没问题就到我封地的边界为止,若是有发现赶紧回来禀报,注意行踪要隐蔽。”
决堤或许是修堤有问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查看支流呢?在场的人心中不解,不过主子下令,他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是了。
段三刀站起身来拱拱手:“既然这样,那属下马上去安排,眼下咱们龙困浅滩,手底下那些人要早去早回才是。”
“无论如何,拖延些时日还是可以的。”安昭筠胸有成竹。
目送段三刀离开,碧水好奇地追问:“司画,这里的人真那么惨吗?”
“十个铜板就能买人,讲价的话说不准五个铜板都成交,老百姓都说在这里人是最不值钱的。
安昭筠猛地拍下茶几,越听她的怒火越是蹭蹭往上冒。
若说福城百姓丢了自家人的性命至少还能活着,甚至还能过得不错,那平城简直是所有百姓都在地狱中煎熬,安昭筠没想到她的封地竟然有这种事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说老百姓已经被四大家逼到走投无路了。”安昭筠脸上覆盖层寒霜般。
李神医进门就见安昭筠黑着脸,其他人也是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这什么都没说,难道你们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