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道:
“你还会理发?”
“我爸爸和我弟弟的头都是我理的,手艺不比赵建华差。”点里男生的头都是赵建华理的。
李刚连忙说好,拿了扁担水筒先去挑水,等把水缸挑满了水,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李刚将头发仔细洗了洗,用毛巾擦干了,抱了个木头墩子坐下,将理发推子和剪子递给谭丽。谭丽接过推子,先将长发推去,理出型来,再用剪子和梳子慢慢梳理。李刚闭着双眼,任由谭丽柔软的小手在自己头发间穿来穿去,别有一番异样感受。
谭丽边理边说:“你的头发怎么像钢丝一样硬?”
“像钢丝才能作冲天一怒为红颜。”
“那不成了吴三桂了?”
“吴三桂虽然是汉奸,但为了‘情’字率性而为,不怕留下身后骂名,却是千古第一人,老夫可比不上他。”
“也相去不远了,请不要谦虚。”谭丽心情大好,跟李刚打趣。
两人边聊边理,很快就理好了,谭丽拿镜子给李刚前后照了照,问:
“满意不满意?”
李刚见头发理得底茬净,中茬匀,上茬圆,发型是当下流行的“刺锅子”型,手艺果然不错。连忙谢过了谭丽,
“谢谢老同学,手艺真不错,以后我们男生的头发就包给你了。”
“给你理可以,要是别人,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谭丽又仔细看了看李刚的头型,满意的笑了笑,收拾满地的头发茬子。
回到屋子要洗那盆东西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杜丽萍拿到外面洗过,晾在院子中的铁丝上。
李刚心中感激,不再客气。见厨房柜子中的包米面子、小馇子都不多了,便装了半麻袋包米,背起来,准备到小队里推磨去。谭丽忙拿了簸箕,面箩、面袋子、挑了装小馇子的水筒,跟在李刚后面,一起去推磨。
到了小队,李刚放下包米,跟饲养员大叔打了招呼,到饲养棚里拉了一头驴,牵进屋子里,给驴套上套包子,驴夹板,绳套,蒙上蒙眼戴上笼套(免得驴偷嘴),再把绳套后面的铁钩子钩在磨杠上,驴就套好了。谭丽用瓢舀了一大瓢包米,倒在磨眼上。李刚冲驴喝了声“架!”,灰驴乖乖的用力拉着磨转了起来,几圈过后,上下磨盘的缝隙中就“刷刷”的流出了磨碎的包米,落到下面的槽子里。等到槽子快装满了,谭丽用小笤帚扫到水筒里,再拿到一边,装在面箩里筛起来,细包米面子落在笸箩里,剩在箩中的是小馇子和包米皮子,倒在另一个口袋里,用簸箕将皮子簸出去,剩下的就是小馇子。
两个人配合,活干得很快,不到一上午,一百多斤包米就磨出来了。李刚卸了驴套,把驴牵到牲口棚里,自有饲养员喂上。
两人收拾东西将磨好的包米面子和馇子挑回青年点。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李刚和杜丽萍将晒得快干了的被套收回来,两人一人一头,将被套抻了抻,免得缩水后不好缝,折叠起来放到炕头上炕干,就可以缝到被子上了。
下午,李刚和谭丽继续磨包米,一天下来,磨了有二百多斤包米,够全体知青们吃十几天了。
回到点里时,杜丽萍将李刚的被子也缝好了。
晚上没事,三人取出小提琴,在油灯下慢慢练习拉“梁祝”合奏。自此,三人的感情比起别人又亲密了一层。
迷魂谷奇遇记 第三章 选 举
几天后,同学们陆续都回来了,一年一度的小队干部选举也即将开始。
前院的王成信经常过来串门,给知青们讲述他当兵时打四平的战斗故事,讲他对老虎城子二队的发展规划,讲张队长的风流韵事,讲应该如何发挥知识青年在生产队中的积极作用。
张队长也时常光顾知青点,过问知青们的劳动和生活,还由生产队花七十块钱买了一头驴,专给知青们推磨用。
其实,知青们知道,今年队长之职大多会在二人之间产生,只有张家和王家两大姓才有足够的家族选票作基础,他们二人可谓势均力敌,谁抓住了知青们这十三张选票,谁就有制胜的把握。虽然谁当队长对知青来说并不重要,但他们两人这种选举前的临时讨好的行为,只能使人反感。但也没有必要公开得罪他们,暗中商定开会时不出头提名候选人,但投票时也不投这二人的票。
生产队长选举是件大事,公社分派干部到各大队定点包干监督选举工作,派到老虎城子大队的干部是知青办的李宝良主任。
选举大会如期进行,参加会议的大多都是队里的青壮年和各家各户的户主,差不多有六十人左右,会议由李宝良主持。
张队长先作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