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日的火烧云特别嚣张,陈晚盯久了会就眼睛发胀。她拉了拉宋明谦的手,“你在想什么?”
&esp;&esp;宋明谦条件反射般握住,像是如梦初醒,“没什么。”
&esp;&esp;陈晚的身体比一个月前好多了,健康时叫瘦,受伤时是虚,两颗子弹打的地方太刁钻,愣是让她历经八十一难才得以超度。
&esp;&esp;宋明谦不敢让她在外待太久,大衣往她身上一裹,扶着人就往住的地方走。
&esp;&esp;绕两个弯的路,走了足足半小时。
&esp;&esp;陈晚有点力气,本性就开始呼之欲出,走十步歇五步,一边自责一边叹气,“宋明谦我多大了?”
&esp;&esp;宋明谦说:“二十七。”
&esp;&esp;陈晚说:“当保姆是什么感受?”
&esp;&esp;宋明谦:“……”随后纠正,“是奴隶。”
&esp;&esp;陈晚按这个词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esp;&esp;宋明谦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感受?”
&esp;&esp;陈晚想了想,说:“恨我。”
&esp;&esp;欧洲小镇天黑的快,大有快刀斩乱麻之势,繁星跟倒豆子似的一茬接一茬,像顶着一头顶的银河。
&esp;&esp;宋明谦淡淡的,“不恨。是累。”
&esp;&esp;累是真心累,身体扛着,心也悬着,很长一段时间,宋明谦都恨不得将那些医疗仪器给砸了,陈晚经过无数次抢救,死了又活了,一脚在人间,一脚掉地狱,宋明谦愣是把她给拉了回来。
&esp;&esp;渡人渡己都耗费精气,宋明谦曾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宋氏那么大的家族,他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精英人生,教育是最好的,物质供给是最好的,他打小就活成了人精,在世事历练之下,又自成气候,无论商场还是家族,都成了一个狠角色。
&esp;&esp;“狠”这个字,左边是豺狼利爪,右边是狼心狗肺。
&esp;&esp;只有把自己置身事外,才能清醒看世界,才能在这个糟心的世界里片叶不沾身,独活独醉。
&esp;&esp;宋明谦的人生大有独孤求败的意味,而陈晚就是那个“败”。
&esp;&esp;因为冷情,所以动起心来,排山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