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他不忍心拆穿,只问:“还好吗?头晕吗?”
言笑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章程是如何找来的,想来肯定费了一番周折,可是她不想想这些事情,既然来了,那就装作一切无事发生吧。
她依旧没心没肺地喝酒,他凑过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也不闭眼,她的眼睛里,轻易看不出悲伤。
章程宁愿她这时嚎啕大哭,也好过现下的波澜不惊模样。
但后来的言笑,长了坚硬的壳,不轻易展露自己的软弱和天真。
他用自己所有的柔软,去爱她宠她,希望她能卸下盔甲。有时候,两情缱绻,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娇憨的样子,他都欢喜得很。
所以,他又痛恨起自己来,猛喝了几杯。
言笑虽喝了不少酒,但人总是清醒。
到家后,章程向她解释了缘由,她闷闷地,只问了章母的身体情况,其他时候,仿佛酒醉喝懵了一般,只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章程说:“他们,是操心我们的事,所以想见见你”
言笑点头。
章程伸了手过去,握住言笑的手,“晏晏,抽个时间去见见我爸妈,好吗?”
“他们如果不喜欢我呢?”言笑望过来,有些欲说还休。
“不会的。”
言笑敛了眼神,看不清神色。
晚上,章程抱着言笑入睡。
午夜时分,章程翻身,胳膊习惯性地搭过来,却扑了空。
人就渐渐醒过来。
言笑不在床上。
那是在卫生间了,章程想。
可是卫生间并没有灯光透出来,章程疑惑,开了灯找过去,依旧没有发现。
他突然慌乱起来,转身的时候,差点绊倒。
甚至来不及披件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把客厅厨房所有的灯都打开,依旧没有找到人。
他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家里,只剩阳台没有找了。
他拼命地否认,脚似有千斤重,开了阳台的灯,一步一步向阳台走去。
头是重的,脚是轻的,整个人眩晕着,有一道强烈的耳鸣像警报一样,在他脑海中响着。
他看到了言笑。
仿佛经历过死生,是大悲之后的大喜。
准备冲过去的时候,言笑却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
他想起刚才可怕的猜想,立刻顿住脚步。
这才想起她刚刚的动作。
似乎是开灯后受到了打扰,她从蹲着到站起来,想看个究竟,浑然忘记了左手还夹着烟,等看到章程急切地走过来时,才醒悟过来,将左手往身后藏了。
章程看见了。
即使没看见,烟火的热气在隆冬的深夜里,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