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时巧,是用青春和时光连结在一起的朋友,是成年后自己选择的亲人,可以吵架可以赌气,可从不会失去默契、失去音讯、失去彼此。
言笑知道,自己和时巧,完全不一样。哪天他不高兴了,断了联系,他们之间就查无此人了。
彭博又开了一瓶酒,没说话,往杯子里倒满,喝了下去。
言笑又说:“礼服和酒店的钱,我就不还给你啦,哪天你有空,定好时间,我请你吃大餐吧!”
“什么钱?”
“礼服啊,你不是帮我续订了,还有中午的酒店房钱。”
言笑见彭博彭博有些茫然的样子,疑惑:“不是吗?是你啊,你是不是贵人多忘事,给忘了?化妆的小妹妹说是我朋友,还给了她我家的地址啊,不是你是谁?”
言笑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彭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回答,只冲言笑笑了笑。
他不置可否,不撒谎但也不解释。
言笑的订婚宴,他是不想去的。
有熟人跟魏艾关系不错的,目睹了这场风波,立刻告诉了他。
他本来心情不好,准备去郊区度假散心,已经出发在半路了,听到消息后在高速上折返赶来。
到现场时,宾客几乎已经走干净了,连桌椅道具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剩些淡雅清冷的花束摆着,偶尔有工作人员过来清理。
他没看到言笑,打电话时,没人接,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话铃声,于是循着声音,走向订婚仪式现场不远处的宴会大楼。
大楼中间是宴会厅,两边有单独的房间,门都开着,电话铃声从隔得近的这间屋里传来。
他挂了电话,没再拨打,放慢脚步,想要尽量显得轻松一些,来面对言笑。
可是他却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看到的人:章程。
他坐在地上,抱着言笑,失魂落魄的。
屋里静悄悄,他一手托着言笑的头,轻柔的像怕碎了一个梦一样。
彭博站在那里,内心如波涛起伏,在章程面前,他仿佛总是不那么平静。
章程警醒,意识到什么,慢慢扭过头来,便看见彭博站在门外,大约距离五米远的样子,正痛心又不解且嫉恨的看着他。
章程不说话,本来微微弓着的身子,因为要和彭博对视,伸直了一些,眼神里满是坚毅和对峙,压迫感非常强烈。
彭博其实没见过章程和言笑在一起时的真正样子。
他第一次见到言笑时,他们俩还没在一起;等他再见到言笑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开。
如今,言笑安然亲昵的躺在他的怀里,那么亲密,毫无芥蒂、毫无保留的倚靠和托付,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发生过后来的种种,一直相爱如故。
在争取言笑的过程中,彭博知道,自己不是章程的对手。
即使章程不离婚,即使言笑孤孤单单一个人,即使他彭博如解语花一般陪伴在言笑身边,都敌不过被言笑放在心海里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