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最疯狂的心酸和落寞,几乎被这个跟章程和时巧有关的陌生人尽收眼底,而此刻,她一点应付的心情都没有。
本来转好的心情,又因为“彭博”两个字而败坏了。
她索性在楼下院内散心,看落日余晖,看北国没有的花花草草,一直呆到夜幕降临,人影朦胧,街灯亮起。
回到病房的时候,有个人坐在里面,侧背对着门口,她原本以为是隔壁床的病人,又直觉不是,出于安全考量,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婚礼宴席真正结束,在下午三点多钟,彭博多喝了些酒,甚至被不明真相的人误会爱时巧而不得,借酒消愁。
他也懒得解释,稍作停留后,跟时巧章程打完招呼便回房间,准备补一觉。时巧叮嘱他晚上一起吃饭,他想着医院里的言笑或许还要去看一眼,于是拒绝了。
回房间后,又下单给酒店后厨,让五点左右送餐食过来,在电话里嘱咐他们有几样菜品要用保温包装打包好。
然后定了个40分钟的闹钟,稍事休息。
这一觉睡的不是很踏实,梦中言笑声音哀切凄厉,仿佛总在追着他,他怎么也跑不快,无处躲藏,觉得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被一个小女子弄的如此狼狈,于是转身直接面对。
言笑穿着她那身红衣,表情诡异恐怖,眼神凌厉凶狠地望着他,他内心有些发怵,再抬眼,眼前的人不知怎么越看越像时巧,那双眸子,满是冷酷与不甘。
他被这样的梦魇折腾,在闹钟响起之前,就自行醒了,心有余悸。
擦完脸,觉得这个梦简直可笑。
言笑柔弱,时巧清醒,都跟梦里的情形相差千里万里。
换好衣服,房间的电话铃声响了,后厨问他饭菜已经做好,是不是要送过来,他点头道好。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
保温盒有三个,他打开一一看了,一份鸡汤,一份清粥,再一份里,炒了肉和蔬菜,以及两个水煮鸡蛋。
他觉得不错,满意地盖上盖子。自己就着餐车囫囵吃了些就拎着保温盒出门了。
来到病房,房间里并没有人,但是言笑的包包和电话摆在病床旁边的小桌上,他便知道人还在医院,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心也太大了,房间也不关门,就把随身物品这样放着。
他衣服兜里还装着她的身份证,他在犹豫要不要放回去。
昨天送她到医院,她随身的小包他一直拿着,也幸亏拿着,办住院的时候她打开了这个包,找到身份证,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流程,后来建档缴费估计就随手放在兜里了。
他还是没放,想等她回来交给她。
坐在凳子上,他拿出身份证,迎着最后的夕阳,看了很久。
身份证上的言笑,青春朝气,脸两侧还有些婴儿肥,腼腆但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