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瑾自然不会真的是倾慕李明芯,才这样大张旗鼓地娶她,而是看中了她身后的利益。
而为了保证这份利益能够实现,商郁瑾自然希望宇泓烨的处境越高越好,最好能够夺得太子之位,成为大夏皇帝,那么他所疼爱的李明芯的身价和影响力也会越来越高。在这种利益关系的驱动下,商郁瑾必然会暗中给予宇泓烨方便和助力,以扶助他夺嫡继位。
双方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桩婚事眼下就对宇泓烨很有利。李明芯和他毕竟有十余年的兄妹之情,如今又是和亲,如果李明芯提出,想在临嫁前见宇泓烨一面,兄妹团聚,只怕谁也不好驳斥,便能够顺利成章地解除宇泓烨的禁足。
“这桩亲事对我们来说很不利。”裴元歌想着,秀眉微微皱起,“能不能想办法搅和了这门亲事?”
反正议和的文书已经盖了印章,如果这时候出什么事端,商郁瑾也不可能反悔,哪怕再换个人和亲,都比李明芯更好。
宇泓墨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怎么搅和?”
“要不,泓墨你去试试美男计?李明芯不是对你痴心一片吗?只怕她未必会乐意这门亲事,这中间『操』作的余地就很大。不是吗?”裴元歌笑『吟』『吟』地看着宇泓墨,秀眉微扬,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宇泓墨恨得直磨牙,柔声道:“这个主意好,不如我去跟父皇说,我和李明芯早就私定终身,顺势把她接进春阳宫跟你做个姐妹,元歌你意下如何?”该死的元歌,记得给郑礼杰买玉饰绣荷包,却不记得给他买东西做针线,他还没跟她算这笔账呢,现在她居然又来撩拨他?
“好啊,也省得我整日这般劳累!”裴元歌笑着道。
宇泓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裴元歌!”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说正事!”看着宇泓墨恶狠狠的眼神,裴元歌也知道适合而止,忙求饶道,“父皇已经应允了这桩亲事,而在朝臣心中,李明芯不过是李树杰的女儿,根基浅薄,人又愚钝狂妄,送她去和亲,换来议和的顺利落定,实在很划算,应该也不会反对。可是,我觉得有个人肯定会对这桩亲事很不满意,十分恼火……。”
宇泓墨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柳贵妃。”
“嗯,之前吏部的事情,柳贵妃已经起了疑心,怀疑是李树杰在捣鬼,想要扳倒柳氏自己上位,心中已经很是忌惮李树杰了。如今李明芯若是嫁了商郁瑾,有这么个女婿,李树杰的声势对柳氏的威胁更大。无论是夺走宇泓烨的仇恨,还是为自己的母族着想,柳贵妃应该都不愿意看到李树杰坐大。”裴元歌笃定地道。
这点,宇泓墨何尝没有想到?
“话虽如此,但李树杰机会把握得很准,眼下宇泓烨被禁足,柳瑾一又闭门思过,宇泓烨这边的势力萎靡不振,正需要联姻这样的消息才振奋人心。而且,李明芯这时候出嫁,也能够顺利解除宇泓烨的禁足,就算柳贵妃心中有千般不甘,万般猜疑,怕也只能咬牙忍了这桩事,事后再徐徐图之,恐怕不会出手。”宇泓墨摇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裴元歌却笑着道:“正常情况下,柳贵妃当然能够认清楚情形,可如果是在不正常的情况呢?”
“你的意思是——”宇泓墨微微一怔。
裴元歌轻声道:“柳贵妃这个人精明能干,心机深沉,但是她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儿子的占有欲。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宇泓烨和李树杰过往甚密,仍然将李树杰和李夫人当做亲生父母看待,你猜柳贵妃会不会抓狂?在她对李树杰夫『妇』恨之入骨的时候,再让她察觉到,和亲之事是李树杰故意挑这个时机,就是笃定了她不会出手毁这桩婚事,你猜柳贵妃能不能忍下这口气?”
如果柳贵妃当真那般识大体,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趁机杀死王美人。
但是因为对宇泓墨的占有欲,她仍然这样做了,可见对孩子的占有欲有时候会蒙蔽她的眼睛。
而李树杰眼下时机固然挑得很准,柳贵妃不大可能会拦阻他,但他时机挑得越准,就越让柳贵妃忌惮,因为那代表着李树杰的心机深沉和难缠,以后必然会成为柳氏的大威胁,既然如此,就越不能让这门亲事顺利进行,让李树杰坐大。
李树杰几次动作,威胁到柳氏的利益,已经惹恼了柳贵妃,只是柳贵妃按捺不发,如果趁这个机会彻底挑爆,柳贵妃未必能够继续保持冷静和理智……
宇泓墨终究是男子,对事情的考虑多半从理智和利益的角度出发,尤其是面对柳贵妃这样精明的人。
眼下听了裴元歌的话,他倒是心中微微一动。
此事,未必就没有『操』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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