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王讲完,渥瑞尔道:“也许,它们不该吃那灵药。”
明王望着四方的团团光晕,对二人道:“你们可听懂这个故事的含义吗?”
艾林叹道:“陛下,莫非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也是那样的一艘独木舟?”
明王赞许地点头,道:“不错,这里是我的元精之海,明列五百万老百姓都有一根生命线牵连在这里……我们正走在这样一条路上,在路的尽头,所有生命都将把生命烙印压缩进一个生命体,构成一个人的巨蚁……”
“陛下,”渥瑞尔道,“必须这么做吗?”
明王叹道:“从我登临九天玄魔界之时,这一过程就已经无法停止……你们,都将跟随我们九个异界神经历创世前夕的黑暗,那就是我们的大水,必须整合一体才能渡过,所以……”
“所以,”明王提高了音量,“这之前必须有充分的演练,我也该把一些老底给你们看看了。”
“哦?”二人立刻来了两百倍的精神。
明王道:“我们边看边说如何?”他拉起一道光幕,“里面将出现的,就是这场演练的序幕——当然,说是演练却非演练,如果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可能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那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死亡之门后的魔界。”
明王说着,光幕里波纹晃动,片刻后凝出一幅景象,仔细分辨,那是坐魔城郊……
※※※
当神祉们为各帝国的安危焦虑不堪的时候,一个简单而隆重的葬礼在明列南疆开始了。
无论如何,对于人类来说大规模的战争已经告一段落。虽说战争的威胁还笼罩在人们的心头,可是人们都认为,或期望着,佑护他们的神祉能将妖兽封杀在大陆的疆域之外。
坐魔城邦的郊外,为战争中死去的人们举行的葬礼燃起了第一支火把。
前方,就是广袤的周泰平原,丘陵在莽莽苍苍的夜色中起伏着,遥对着后方的坐魔城邦。人们从山上运来树木,垒成很多堆。柴堆排成半月型,凹形的方向对着远方的大海。
柴堆上收集了许多被杀死的人的盔甲和武器,从北方赶来的人带来了黄金和其他名贵的金属,也放在柴堆上。还有许多祭奠的牲口,大碗的蜂蜜、美酒和香料。
明列的将士们摘下头盔,各自肃穆地从头上割下一绺头发,挂在树木枝杈间,作为送给死者最后的礼物。然后,他们全副武装,或骑马或步行,一边唱着低沉的歌谣,一边围着巨大的柴堆洒下美酒。三圈之后,他们将柴堆点燃。
死者已矣。凡事都有起始处,凡事也皆有终结。他们用这最神圣的,只有在葬礼上才吟唱的歌谣,祝福死者永远安息。
火光熊熊燃烧起来,柴木噼劈啪啪爆着火星,杳杳的烟雾和跳跃的火苗在夜色的一角升腾着。
圣达迦骑着马,孤立在远离人群的暗影里。
“达迦”在古语里是黑暗之子的意思,而“圣”,却是光明的,温暖的,当这个字和“达迦”连接起来,就构成了一个无法协和的矛盾。当初他的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是否已经预料到了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他将身负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他有时也很好笑,自己是大祭祀休切的唯一儿子,却成了明王的忠诚部属。
他父亲怎么样了?他不知道。明王初至,以强绝的手段收复了教宗的力量,休切仅以身免,甚至四位魔神都被消灭了两个。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传说一般的故事,却偏偏是发生在他身边的真实事件。
战争刚一开始,就要结束了。魔神和妖兽并未向他想像中那般坚不可摧。虽说明列的百姓也受到了许多的磨难,大陆发生了许多变故,历史的洪流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晰过。
他清醒地知道,他就处在这样一个急剧变化的点上,个人的力量是如斯之渺小,无法撼动这洪流分毫。他还知道,从人类历史来说,他所经历的这短暂的一个月,将是人类进步与发展模式的一次深刻事件,影响难以预料。战争贯穿其中,无法避免的会有很多人死,很多人悲,所以这绝对又是一种悲剧性的变革,可是人类至少到现阶段,除了寄希望于众神祉之外,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更好的办法。
是悲哀吗,亦或幸运?
葬礼已经进行到尾声。这时,圣达迦散于四周的灵觉忽然截获了一段非常熟悉的能量波动。
如果有人在他身前的话,能看到他的面容猛然抽搐,脸色苍白了许多。
他艰难转身,遥望着南面大海的方向,呆呆凝视了好一会。
然后,他把贴身的属下叫过来吩咐了几句,就舍了众人,催马向南驰去。
※※※
“有人在召唤他!”艾林道,心里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明王笑道:“这是一个小插曲,却关联到这次大演练的一个重要关键——圣达迦嘛,可不像你们想像中那么单纯。”
渥瑞尔道:“陛下,您怀疑他?”
明王大笑道:“怀疑?我怎会怀疑自己的手下!谁说单纯就一定是好的,又谁说不单纯就是坏了?都不一定。”
过了一会,他又道:“你们知道吗,像我这样在非常隐晦地追摄圣达迦行踪的,目前至少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的另两个可都是此次演练的重要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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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达迦奔驰一阵后缓下来,放开马缰任马儿缓缓向前走,自己心里却翻江倒海,不知什么滋味。
他方才感受到的那段能量波动,深沉、阴柔、隐晦,还有一种独特的意味——这种能量波动世上只有一个人才拥有:他的父亲、原教宗八位大祭祀之一的休切!
他能感受得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