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甚力点头沉思。过了片刻,他又问道,“那,楚姑娘后来为什么又再次点头呢?”
我端起浅杯再品一口,其悠悠绵长之意不知有多么深远,我道:“我再次点头,是因为,这普洱沱茶所采的茶树,极有可能是一株足有三千年之久的老茶树。当今世上,只有云南境内有这么一棵被人们称为茶王的老茶树,它活了三千一百多年。以我品茶之多,也从未喝过如此好的茶叶。是故,我再次点头。”
余甚力震惊之色更浓,他道:“你,你……你能品出这普洱沱茶的年代我倒不是非常惊奇,可你竟能够得知采这茶叶的原树年代,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苦笑摇头,回来时已被今何忘等人告诉我如何驱退群兽、力毙旱魅的经过,本来还有些难以相信,可是我只是品了一口茶水就能得出如此之多的内幕,着实让他心生震撼。
我笑着道:“此等好茶,必定极其难寻,想必你找来也不是给自己喝的吧?”
余甚力道:“不错,这百年沱茶是我们几个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觅得三两,其中辛苦自不必说。而且我喜欢饮酒,不善喝茶,这茶确是给别人喝的,那个人,嘿,暂且说是人吧,其寿命非常长,几可比拟那茶树之王。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得知她好喝茶,才千辛万苦弄来好茶讨她欢心。但是我又不懂茶,生怕被人骗了,我知道楚姑娘是山征杨山兄的亲妹,故请姑娘来帮我验证。”
我点了点头,几可比拟茶王的寿命,莫非是……心中却一动,想到了那伏羲九姝,嘴中脱口而出:“问心珠?”
余甚力蹬蹬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喘息道:“这,这……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猜中了,伏羲九姝兴师动众而来,必定要取回一件什么东西,这东西必定和她们的一个族人有关,而且她们也提到了什么“到了明日此时,问心珠将永为问心珠”,我那时就怀疑这飞船里藏着什么东西。加之昨日旱魅那么疯狂得想进入飞船,想必也是为此而来的。
我柔声道:“别这样惊慌失措,从昨夜起万兽齐临,千年难遇的旱魅更是窥测在外,任谁都会想到这飞船里有一样特别的东西……别的不说了,带我去看看,这中间可能别有内幕,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余甚力脸色一红,他稍整理了一下心思,道:“这倒是事实。我本就想要姑娘再帮我们一次了。这中间隐藏着一段攸关我父生死的秘辛往事,稍后再向姑娘禀明,现在我就带姑娘去看问心珠,不,去看伏羲氏的最后一位族长。”
伏羲氏的最后一位族长?她难道是隐身在问心珠中吗?
玉婆婆向余甚力点了一下头,他着人去后舱取来了一个淡绿色极品小壶,极其小心细致地重新冲好一壶茶后,就双手捧壶,带我往飞船中部穿门过户的走去。玉婆婆和今何忘等人却没有跟过来。
我们两人来到一扇门前,我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布了十二重密码锁。而且,身后半圆形的走廊舱壁上蜂窝一般孔洞密布,赫然都是死光炮的弹道。即使是飞船的动力室也不会有如此夸张的防护措施吧。
余甚力把茶壶放在门边的一个小几上,手指按向第一个密码锁。就在快要按上时,他停了一停,问道:“楚姑娘,我很想知道,你和阿陵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被他突兀地这么一问,我心中一跳,同时回想起当日在有去来兮对逍遥教一战时,阿陵救醒的八十六人中,余甚力似乎也身在其中,所以我第一面看到余甚力时才觉得那么面熟。
余甚力竟然也是暗黑联盟中的人员之一?
我现在的样子和阿陵如此相像,他定是把我当成阿陵了吧。可事实上,山晓楚也算是被阿陵所救的人中的一个,只是山晓楚是属于八十六人之外的。当然,更深层的内幕是……
心念电转之间,我不答反问道:“你认为,我和阿陵……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答话。
我接着道:“所谓凭心立意,其实就是指秉承天地人心,只求真我吧。正反阴阳,善恶对错,其间的区别,有谁能确切知晓?何必去管那么多,也无须去管那么多,凭心立意即可。”
余甚力浑身一震,他背对着我站在那里,肩背有些颤动。
良久,他口中传来一声沙哑的谢谢。
又过了一会,他指尖晃动,足足有两分钟才把密码完全解开,当两束光从门上的小洞中射出,从他眼中透入,确认了他的脑电波之后,厚门吱吱呀呀地开启了。
余甚力身子一侧,捧起茶壶交给我,示意我进去,他脸上神色肃穆,眼中却是精芒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我疑问道:“我自己?”
他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捧着沱茶走进门里。
余甚力在背后低低道:“还要劳请姑娘代问一下家父的生死去向。”临了,他又加了一句,“家父余定山。”
魔玉合金门有两层,中间空当处上下有高能粒子束的发射孔。在我进入之后,粒子束滋滋闪着蓝光重新开启,而两道门也吱吱呀呀地再次合拢。
我捧着绿沙泥壶,琢磨着余甚力的话,一边细心打量这个房间。
这个正方形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如果人把手臂伸开在房间里,从这一侧到另一侧可以手拉手站满二十个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