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没有天然气,卫生间门的热水器是烧电的,现在停电了,根本用不了。
周凡渡却说:“没事,我用凉水冲一下就行。”
沈念星简直不能够理解他的脑沟回路:“你非要把自己作进医院是吧?”又毫不留情地警告他,“你要是发烧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我可弄不动你,我也不会管你,更不会送你去医院,我就让你自己烧着。”
“……”
真是没良心。
周凡渡叹了口气,回了句:“哥没你想的那么脆。”
沈念星:“……”行,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你生病了也和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你妈。
周凡渡拿着干衣服去了卫生间门。沈念星也不再搭理他了,把他带回来的晚餐放到了书桌上,然后把书桌挪到了小床边,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周凡渡洗完澡之后一起吃饭。
男人冲澡天生快,不到十分钟,周凡渡就从卫生间门里面出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袖,深灰色运动裤,浓密的短发却没干,湿答答的,顺着乌黑的发梢滴水,肩膀都被打湿了。
沈念星蹙眉:“你就不能把头发擦干么?”
周凡渡:“擦了,它不干,我能怎么办?”
沈念星没好气:“你就是没好好擦!”男人就是爱懒省事!
周凡渡:“没事,晾一会儿就干了。”
沈念星瞪着他:“你就等着发烧吧!”
周凡渡:“不可能。”
沈念星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地地吃晚饭,吃完饭继续打着灯学习,还特意把中间门的挡布给拉上了,故意不理不看周凡渡。
周凡渡也没打扰她,枕着一条手臂躺在自己的床上,举着手机刷了会儿专业课的英语单词。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除了翻书声就是落笔声。
不知过了多久,啪嗒一声响,灯亮了。
光明降临,沈念星大喜过望:“来电了!”
周凡渡却没搭理她。沈念星还当他睡着了,就没再说话,继续学习。一直学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有点儿犯困了,她才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去卫生间门洗漱。
然而她才刚一掀开布帘,就看出了周凡渡的不对劲儿——
他身上盖着夏凉被,侧身躺在狭窄的小床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胳膊,蜷缩着身体,双目紧闭,白皙的脸颊上带着一团不自然的潮红。
沈念星立即朝着他的床头走了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出所料,滚烫。
让你不听话!
沈念星又急又气,喊了周凡渡两声,却没把他喊醒,更气了,却又无计可施。
窗外的雨小了一点,但夜色却更深,也更黑了……沈念星咬了咬牙,跺了跺脚,鼓足勇气打着一把伞出了门,冒着雨去给药店买药买体温计——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凌晨十二点独自一人出门,破天荒地与“百鬼”共同夜行了一次。
回来后,又是喊周凡渡起来量体温,又是烧水,又是给他喂药。
周凡渡吃完退烧药之后又昏睡过去了。沈念星却没睡觉,去卫生间门拿了条湿毛巾出来,包裹住了从药店买来的冰袋,搭在了周凡渡的额头上,然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床边,一直守着。一个小时后,她又喊周凡渡起来量了一次体温,结果温度不减反升,都快烧到四十度了。
沈念星又害怕又担心又着急,直接把温度计摔倒了桌子上,然后用力扯住了周凡渡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从床上扛了起来。
周凡渡浑身无力,浑浑噩噩。被沈念星扛起的那一刻,他的头脑突然清醒了一瞬,有气无力地发问:“你要、干什么?”
为了支撑他的身体,沈念星不得不用尽全力,脸都憋红了,咬牙切齿地回答:“王八蛋,老娘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