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山路的最后一道弯,林拙终于看到了一小片开阔的平地。
平地的后方,是一整排的十个洞穴。
这里就是所有犯人的居住地了。
空地上没有人,想必大多都在洞穴或者矿洞里。
林拙停顿片刻,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玉牌系在了脖子上。
玉牌藏进衣领里,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红绳。
每个洞穴的“门”都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纸,细看能发现,微微闪着银光。
白纸上面用端正的小楷书写着里面的居住情况,纸面上还有暗色的繁复金纹。
一个洞穴有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住三个犯人,洞穴以天干为名,洞穴内的房间以地支为名,每道“门”上便记录了三十个左右的犯人编号,只有编号,没有姓名。
林拙扫了一眼,在第四个洞穴的“门”上看到了自己的编号,房间是丁丑。
与她同住的只有一个犯人,编号是九八七。
她没有迟疑,掀开了那道“门”,走了进去。
她胸前挂的玉牌微微发热,同时,她的目光瞥到,纸面上的金纹亮了一下,转瞬即逝。
进去后,能看到一条笔直窄小的通道,以它为中心,十二个房间对称分布,对应的十分整齐。
林拙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她朝左右查看,洞穴内裸露的岩石粗犷地显现出青灰的色泽,像是被刷了一层什么涂料,泛出微微的冷光。
洞穴内的光源就来源于此,不算明亮,却也不黑暗。
每个房间都没有门,屋内状况一览无遗,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三张石床。
十二个房间内零零落落有一些人,他们脖子或手腕上系着鱼形的牌,有的材质是石头,有的材质是某种动物的尖牙。
林拙大致略过一眼,没有看到一块玉牌。
林拙心中了然:鱼形牌的材质,代表着监狱内的阶级。
师兄之前没有告诉她玉牌的珍贵,想必也是不知道这一点。
刚才那两个劫匪一见到她就确定了她是大宗门的人,似乎这是一个默认的规则,大宗门送来的囚犯都会带着玉牌。
看来在路上遇到刀疤脸和一只耳也不是坏事,不然自己现在已经被别人盯上了而不自知。
她在打量这些人的同时,这些人也在打量她。
看到有生人走进来,洞穴内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审视、警惕以及冷漠。
没有人靠近她,也没有人和她搭话。
但她却能感受到,空气中悄然弥漫起一份奇怪的气息——像是饿久了的野狗见到一块新鲜的骨头一样。
毕竟在所有人当中,她练气五层的修为是最低的。
她没有在意那些眼神,走进了标有丁丑的房间。
丁丑房内,左右两侧两张石床竖放,最里侧一张石床横放,横放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那人身着黄衫,是极为娇嫩的迎春花的色泽,然而脸上精致的五官却是苍白病弱,丝毫没有沾染到那嫩黄的朝气。
听到有人进来,那女子缓缓坐起身来,露出系在脖间的一枚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