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慢慢思索便是,不?急于一时。”
韩首辅摆了摆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待看见韩令和提着一个百味斋圆形食盒与林青瑜一起?从院子里走来时,面上突然闪过几分兴味,低声对?曹信业道:“阿瑜性子豁达明理,擅机括,好武艺,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韩首辅十分自信道:“放眼整个大旻,怕也只?有老夫那还算成器的孙子能勉强配得上她,定国公以为呢?”
“……”
这话题转换如此之快,让即便经历过刀林剑雨的曹信业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他眼里,自己妹妹当然最是优秀,可?韩家长孙却不?过是平平无?奇罢了,才学虽然出众,但长了一张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脸,身量也细条得很,半点也比不?得幽州男儿高壮悍勇!
曹信业眼带嫌弃地瞥了韩令和一眼,却碍于不?知?林青瑜的想法不?敢将话说死,依然措词谨慎道:“宰辅所言之事太过绝对?,业此时同样不?能立即答复您。”
向来云淡风轻的韩首辅难得露出几分不?满,无?奈又嫌弃道:“定国公如今也才二?十来岁,怎就这般暮气沉沉,这也拿不?准,那也不?能说,竟无?半分年轻人该有的决绝果断。”
面对?您这样的老狐狸,谁敢不?动脑子就决绝果断呢?
曹信业半点不?为所动,只?谦虚道:“业确实不?如宰辅大人有魄力担当,实在惭愧。”
“……”
韩首辅该提的都提到了,索性也不?想再跟曹信业这个冰冷无?趣的小子多费口舌,便带着自家孙子告辞离开了。
京兆尹衙门?办案自有一套流程,在等着开堂断案的几日里,林青瑜心里多少藏着几分焦躁,导致她在加班干活上都积极了不?少,毕竟让自己不?要闲着是缓解焦躁的有效方式之一。
开堂那日,林青瑜特意?跟朱成宣请了半日的假。
京兆尹衙门?大堂外围着不?少人,一些是京城里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还有一些是各大世家派来打探消息的管事下人,另外的则是跟案件本就相关的亲属家眷。
曹信业今日并?未露面,只?有林青瑜被几名曹氏子弟护卫着,一起?挤在人群最前面瞧着热闹。
在林青瑜不?远处,曹芳菲也同样在等着结果,倒不?是她对?方元柔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生母有罪和生母无?罪对?自己以后的生活规划影响区别太大!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做好应对?。
曹芳菲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同样跟着方其松、方其柏两名护花使者。
说起?来,虽然身份被揭穿,但安顺郡王对?曹芳菲却是一如既往地深情?专一,只?是阻止他们双向奔赴的拦路石却换了一个,原本极力促成此事的天顺帝正后悔不?已,莫说让朱长庸娶曹芳菲为妃,便是当个侍妾他似乎都不?同意?。
朱长庸受天顺帝影响,在曹芳菲面前态度似乎也不?像曾经那般坚定。
曹芳菲上辈子见多了这些把戏,只?一眼便瞧了出来,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可?她毕竟也不?完全?是恋爱脑,索性便摆出一副你若无?情?我便休的高姿态来,单方面装作失望决绝的样子,只?不?冷不?热地钓着朱长庸。
方其松、方其柏兄弟大约还未意?识到安乡伯府将迎来什么样的变故,看见几日前抢走他们心爱坐骑的那名只?有十七、八岁的曹氏子弟忍不?怒目而视,若不?是场合不?对?,说不?得还得上前鄙夷唾弃几句。
那名曹氏子弟却不?是什么好性儿,见此当即抱手冷笑道:“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叔爷爷将你们那眼泡子挖出来当球踩!对?你叔爷爷不?敬,真是没有半点规矩教?养!”
见曹正茂又在刻意?炫耀着自己的辈分,其他几名曹氏子弟都是一脸无?语,只?有林青瑜玩笑捧场道:“叔爷爷息怒,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曹正茂闻言却红了脸,哼哼哧哧道:“瑜小姐叫我大荣(曹正茂,字大荣)就好,族里人多辈分杂,大家平日里其实也分得不?是很清楚。”
林青瑜心想确实很难分清楚,她到如今也没搞明白那百十来个曹氏族人哪个她该叫哥?哪个他又该叫叔?只?有这一位十分年轻的叔爷爷倒是一下子就记住了。
京兆尹衙门?升堂办案的排场十分严肃,唐大人拍响惊堂木,沉声呵斥一声“肃静”后,周围看热闹的人便都不?敢再随意?出声。
方元柔只?是嫌犯,又有诰命在身,在牢房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似乎也没受到什么虐待,除了面色稍微憔悴一些外,跟上回在宫宴上见到的时候差不?太多,只?柔柔弱弱地立在公堂正中央。
倒是跪在她旁边那年岁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女神态萎靡颓唐得很。
鹊喜只?要一想到自家阿娘有可?能是被方元柔害死的,而自己却尽心尽力地伺候了仇人之女这么几年,心底那浓浓恨意?便险些要压制不?住,恨不?得当堂便毒死了她去!
京兆尹唐大人生得面黑,虎目、宽鼻、阔嘴,瞧着十分严肃威严,方元柔那精湛又悲情?的演技在他面前竟是半点也无?法施展。
这位在京城十分有名的铁面判官并?不?耐烦看她表演,每每问?话都直击要点。
方元柔哭得悲戚道:“都怪我识人不?明,竟没看出那奶娘是个内里藏奸的恶人,信哥儿将妹妹亲手托付给我,我怎敢叫他失望?呜呜呜……,我丢了阿姐骨肉,我便将自己的骨肉赔给她好了。”
梁达在宫宴刚散后便从妹妹嘴里打听到了定国公府被换女之事,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京城第一纨绔自然时刻关注着此事,今日一早便来京兆尹衙门?外占了个前排的位置,却没想到竟然是听了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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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方元柔是不?是真的无?辜,便是这赔偿骨肉之事便十分荒谬,弄丢了别孩子不?是应该先尽力去寻么?怎么反而还让自己的女儿去占了别人的身份,这话说出口她都不?觉得心虚么?
果然,方元柔避重就轻说了这么多,唐大人只?对?旁边记录案宗的书记官简洁道:“嫌犯方氏招认用自己亲女冒充定国公府嫡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