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瑜立马识破了他的意图,语气幽幽道:“您还是嫌弃蒸汽机不够惊艳,对?吧?”
朱成宣轻咳一声,狡辩道:“怎么可能!它当然惊艳,你?看那?飞轮转得多快啊!”
林青瑜:“……”好假!
朱成宣讪笑道:“就是吧,这个裸机的效果可能不够直观,工部那?些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它的意义?。”
裸机是什?么鬼?林青瑜无语道:“所以要给它加个显示器么?”
朱成宣用力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你?想想啊,到时候火炉子一点,成排的纺纱机不用人力畜力自己转,纱线跟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出来,多壮观!”
林青瑜想象不出它有多壮观,只?是看着?气缸周围那?突然变得浓稠了几分烟雾心?里立马警觉起来,当即便扯着?嗓子大吼道:“别烧了,快撤!”
林青瑜话音未落,那?两名兵士已经飞身跑出去十几米远。
等到林青瑜话音落下时,整个机器发出吱呀刺耳的声音,随后?声音越来越大,只?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嘭!”地一声巨响,整个机器报废,滚水热炭散落一地,好在无人受伤。
朱成宣在心?里估算了一番,总结安慰道:“坚持了大约两刻钟才炸,爆炸破坏力也不算大,总得来说?,第一次试验勉强还算成功。”
第五十六章
安乡伯夫人许氏神情狰狞地翻看着库房账册,仔细核算了两遍后终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懑,一把将账册连同桌案上的茶盏摆件狠狠扫落在地上。
叮叮咚咚一阵脆响,伺候的丫鬟们战战兢兢,只有跟着许氏陪嫁过来的桂麽麽出声劝道:“夫人息怒,如今府里一团乱,还等着夫人您拿主意呢。”
“如今的安乡伯府就剩个空架子,我有什么主意可拿?!”
许氏浑身无力地歪靠在贵妃榻上,咬牙切齿道:“桂麽麽,我真是?恨啊!我自嫁到伯府来,孝敬长?辈、生儿育女、操持教务,哪样不是?尽心尽力!没成想最后竟是一直被当作外人防着呢!”
“我倒是?说呢,为何公公去世?后那老虔婆要?死要?活地非要?从伯爷手里要?去了库房的钥匙,却原来是?藏着这?么厚的家底呢!如今却因为她那个宝贝女儿,竟什么都没有了!”
许氏想到那日被衙役抬走的一箱箱古董玉器、绫罗绸缎,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桂麽麽,我真是?大?恨啊!呜呜呜……,天杀的老虔婆!简直偏心到嗓子眼了!为了这?么个失心疯的女儿,竟是?连儿孙都不顾了!”
“想必公公当年就?是?看清了这?老虔婆是?个败家的货色,才在临终前将产业家财都交给了伯爷!可却万万没想到他方元德是?个愚孝耳软的蠢货!经不住那老虔婆几句哭闹,竟然将公公托付给他的祖宗家业,转手就?又交给了那老虔婆保管……!这?真真是?叫黄鼠狼看鸡圈啊!全没了!全都没了!”
“……呜呜呜,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库房现银珠宝已被被搬空,铺子、庄子也被卖去了一多半,眼看着下个月竟是?连主子、下人的月银都要?发不起!呜呜呜……,这?一家子都要?被那老虔婆母女俩拖累死了!”
许氏哭得险些要?昏厥过去,桂麽麽赶紧上前给她顺着气,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陪着一起哀愁叹气。
要?说桂麽麽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像安乡伯太夫人这?般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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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麽麽心里腹诽之际,却没想到更荒唐少见的还在后头。
许氏派去寿安堂的心腹丫鬟急匆匆跑了回来,刚一进门便?神色焦急地禀告:“夫人,不好,不好了!太夫人醒了,这?时候正逼着老爷开祠堂,要?取了那丹书铁券给姑奶奶免死罪呢!”
“什么?!”许氏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又软倒在贵妃榻上,脑袋里气的一阵阵发晕!
见许氏这?般,同?样震惊不已的桂麽麽很快镇定了下来,忙忙劝道:“夫人,您这?时候可不能倒下啊!那可是?能确保子孙世?代承爵的丹书铁券!若是?真叫老夫人达成了目的,那这?安乡伯爵位怕是?都不一定能传到大?少爷手里了呀!”
“对?,我不能倒……,老爷是?个耳根子软的,我不能倒!就?算是?为了松哥儿和柏哥儿,我也不能倒。”哪有当娘的不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如今伯府已成了空壳子,若是?再没有了爵位……
想到这?里,许氏竟然凭空多出来几分力气来,扶着桂麽麽强撑着站了起来,神色焦急地就?要?去寿安堂。
桂麽麽一边扶着许氏出门,一边提议道:“夫人,开祠堂请丹书铁券毕竟是?族中大?事,何不将族长?和几位族老也请了过来。”
许氏一听直呼大?妙,索性让桂麽麽亲自去跑一趟,自己则带着几个丫鬟怒气冲冲地杀去了寿安堂。
*
寿安堂寝室内,安心伯太夫人病恹恹地靠坐在榻上,浑浊的双目望着安乡伯方元德怔怔流泪,心酸绝望地哀求道:“老二,娘求你,娘给你跪下好不好?你救救你妹妹吧!……天爷啊,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敏姐儿早早就?走了,如今难道还要?早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回?!我可怜的敏姐儿、柔姐儿,阿娘不如也跟着你们一块儿去了才好,到了阴曹地府,我们母女三人也算团聚了。”
方元德立在榻尾处,眼里同?样满是?酸楚和悲恸。
一母同?胞的姐弟兄妹三人,如今阿姐早逝,妹妹犯下不可挽回的罪孽,他难道就?不难过么?!
曹芳菲跪在太夫人身前,心中腹诽你那敏姐儿可不一定愿意跟你们母女团聚,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只哀哀哭泣道:“祖母您千万要?保重身子,姨母……,不,母亲还盼着您去救她呢。”
“她任性做出这?般错事来,我一个老妇人,如今又有什么法?子,也只有盼着他兄长?能顾念几分血脉亲情,看在同?母兄妹的份上,能用丹书铁券替她赎个死罪可免……”
安乡伯太夫人这?话带着几分暗示和引导,方元德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可看着母亲那暮气沉沉的苍老面容,以及斑驳凌乱的白发,他心里只觉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