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可怕的声音,狄庆槐可是什么也没听到。他捂住耳朵大叫道:“关了它!你接着说。”
玉贞关了音响,指指房门小声道:“庆槐,隔墙有耳,你就不要多问了。找个时间我就带你去见见马老板,好不好?”
狄庆槐想了想,不再说话了。
跟马老板见面,是下—个周末了,地点在西郊的一个度假村。
这里花草茂盛,楼台亭阁古色古香的;有人工湖,还有专供钓鱼的鱼塘,其他娱乐设施也一应俱全。瞿玉贞领着狄庆槐来到一个刻意装饰出几分野趣的茅草亭子,让他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先去拨马老板。狄庆槐有些不快地问为什么,玉贞解释说:
“这人臭规矩挺多的,他不愿见陌生人。我们冒冒失失去了,弄不好大家都尴尬。”
狄庆槐哼哼道:“架子还挺大的呀。你没跟他预约过?”
玉贞说:“怎么没预约,预约了他也是这德性,有啥办法?庆槐,忍着点儿,这人以后我们用得着的。”
说完她就走了。狄庆槐便在亭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心中的火气已经在酝酿了。
其实这位名叫马旭中的投资公司兼茂源电器商行老板,就在不远处的鱼塘边,坐在一张白色的沙滩椅上钓鱼呢。他是个看上去很体面的中年人,穿着名牌休闲装,蛮有派头的。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围着放了不少饮料和啤酒的白色小桌聊天。玉贞过去后,马旭中连忙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地对她说:
“瞿小姐,怎么才到?我等你好一阵儿啦。”
看着他的那些朋友用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玉贞有些拘谨,低声道:“马先生,我把人都带来了,你还是见一见吧。”
“人,谁?”马旭中一愣,似乎完全忘记了有这回事,但马上又想起来了,“哦,对对,你在电话上说过,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玉贞迟疑着回答道,一边往狄庆槐那边看了看。
马旭中重新坐回椅子上:“在这之前,你可没跟我说过你有什么男朋友嘛。”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问过嘛。”玉贞干巴巴地回答。
“我以为根本用不着问的……”马老板回头向湖中甩出竿子,“好好,既然是你的男朋友,我就没有必要见了。”
这话太露骨了,玉贞心里很不舒服,但她还是不愿放弃,继续说:“马先生,他很想跟你认识一下。”
马旭中信口问道:“他是干什么的?”当玉贞响亮地告诉他,狄庆槐是鑫金珠宝店的经理时,马老板总算打起了精神,点头道:“哦,是吗,那就请他过来吧。”
玉贞吐出一口气,答应一声,转身离去。马旭中蛮有兴趣地看着玉贞丰满而又窈窕的背影,问旁边一位朋友:“沈兄,现在黄金是什么价?”
这位沈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周身一股子赏花观鱼的文人酸气,踱了过来,回答说:“不太清楚。旭中,你又要想做黄货啦?”
马旭中眯缝起眼睛,仍然望着远去的玉贞,笑道:“黄金有价人无价啊!”
姓沈的这位朋友接着摇头晃脑地吟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晴呀……”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玉贞跑到那个茅亭,却不见了狄庆槐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呢?她知道狄庆槐是个脸皮儿比纸还薄的汉子,难道他生气了吗?
她四下看看,便喊起来:“庆槐!狄庆槐,你在哪儿呀?!”但是没答应,玉贞真有些急了,慌慌张张地到处找了一圈,仍然不见狄庆槐的人影;当她气喘吁吁重新回到鱼塘边时,连马老板也不见了。她问了那位姓沈的先生,这才知道,当她四处寻找狄庆槐时,急性子的狄庆槐已将马旭中叫走了。
玉贞紧张起来,手搭凉蓬往远处一看,果然瞧见狄庆槐正和马老板在一起沿着湖边散步哩;两人边走边聊,看上去一切都挺好的。玉贞松了一口气,顺势在马旭中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小手绢擦擦头上的香汗。
她当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进行得十分不愉快。
马旭中先还装模作样地问了一番鑫金珠宝店的情况,又聊了—会儿金价呀、市场呀什么的,狄庆槐也如实作了回答;但他很快就现,姓马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头,于是立刻转换了话题:
“马老板,既然你也倒腾过外汇、黄金什么的,那今后我们在生意上肯定会有交道的,我还指望你帮忙呢。你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请打声招呼。不过,以后真有什么事,请你直接跟我联系,不用再找玉贞了。”
马老板笑嘻嘻地瞧着他:“狄先生,这是为什么呀?”
“马先生,如果你老婆背着你,和我频频约会,你会怎么想?”
“哦,瞿小姐是你的老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马老板以为她是什么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