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纷纷朝姬远玄望去。
青帝新亡,各族诸帝之中,惟有蚩尤,姬远玄二人未曾与拓拔野交锋。蚩尤与拓拔野是生死之交,自不会阻其升任神帝;而太子黄帝先前既对拓拔野的帝鸿身份颇有疑忌,眼睛狭路相逢,必当全力以搏。
姬远玄徐步而出,神色凝肃,朝着拓拔野行了一礼,沉声道:“当日叛党横行,家国将倾,若非拓拔龙神相助,势必已经准乱反正。此恩此德,岂敢忘怀?然而大荒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再不容得妖魔猖獗,阁下鬼国身份未明,敌友难辨,姬甘又岂能因为私废公。坐视不理?”
右手一挥,拔出钧天剑,昂然斜指。一字字道:“神帝之位,关系五族存亡,天下安危。姬某虽德薄技徽,奈何道义所驱,责无旁贷,誓以三尺铜剑,七尺之躯,卫护九州平宁。情理不能两全,望龙神见谅。”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群雄无不耸然动容,水族众人及一干好事者,更是鼓掌起哄,喝彩不迭。
若今夜之前,以拓拔野淡泊无争的性子,多半借机自动退让,以证明自己清白,避免兄弟相残;但此时目睹姬远玄沉肃淡定之态,想起雨师妾所言,想起他在蟠桃会上击败兄长的情景,心底竟莫名地一阵森冷。就连他的神色话语,此刻也觉得说不出地娇造作。
难道此人真是一个虚伪凉薄、深狡狠盗世奸雄么?否则为何以龙女之聪慧机灵,烛龙之老谋深算,都将其礼作平生大敌?
脑海里又闪过许多从前深埋心底,不敢触及的模糊片断。从东荒密要的初次邂逅,到阳虚城中的反败为胜;又从寒荒牢狱的意外重逢,到昆仑瑶池的惊天血战;再从皮母地丘地重现大荒,到熊山地底的鬼国妖党隐隐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太过震骇可怖,匪夷所思。
见他怔怔地凝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神色古怪,姬远玄眉头微微一皱,朗声道::“拓拔龙神,得罪了!”手腕一抖,钧天剑橙光怒爆,冲出七丈来远,吞吐闪耀,直指其眉心。
拓拔野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正欲迎战,忽听远处有一个纵声笑道:“青帝一死,木族上下便无一能了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比剑夺位,居然屁也不敢放一个,可笑呀可笑!”
转头望去,但见明月孤悬,碧天万里,西北侧雪岭连绵,两道人影正如急电似地飞掠而来。
左侧那人青衣赤足,脸色惨白,眉目象是墨线描画;右侧老者碧衣高帽,长须飘飘,赫然正是当日害死雷神地木族大巫祝始鸩。
众人大哗,木族群雄怒不可遏,纷纷喝道:“始鸩狗贼,纳拿来!”对此叛贼恨之入骨,顾不得各族在侧,拔刀舞剑,争先朝他猛冲而去。
始鸩来势极快,殊无半点躲避之意,嘿然大笑:“反了你们,竟敢渎神犯上,对本族大巫祝无礼!圣女魃,还不替我教训教训这些无知狂徒?”
左侧那青衣人左手翻舞,朝外随意一拍,“轰轰!”一团青碧色的火光吞吐爆舞,气浪如此狂飙席卷。
奔在最前地折丹、刀枫、杜岚三人眼前一黑,哼也未及哼上一声,立即鲜血狂喷,冲天撞飞起数丈高。后方数十人被那气流掀卷,惊呼惨叫,凌空翻身飞跌,浑身窜起熊熊火焰。
气波所及,冰飞雪炸,悬崖陡然朝下坍塌,又有数十人猝不及孩,登时朝下踏空坠落。木族群雄大骇,纷纷朝后退去。
众人大凛,这僵鬼似的女子是谁?仅此一掌,竟然将数十名仙真级高手打得重伤跌退!
念头未已,炎风怒卷,青鉴别方法有如魅,四周惨叫不绝,又有数十名木族权贵被冲天震飞,浑身着火。
饶是拓拔野等人无休止气雄浑绝伦,被那气飚扫卷,亦觉炙火扑面,眉睫如焦,象是突然置身于火山烈焰之中。
只听“嘭嘭”连声,有人惊呼道:“文长老!放下文长老!”红光,热爱,人影纷飞,那青衣人瞬间又已冲出十余丈外,随手将文熙掷于始鸩脚下,旋身立定,苍白地脸上木无表情。
姑鸩一脚踏在文熙俊胸口,斜睨大笑道:“文长老,青帝由东方天帝所授,历来当由本族神祝拜天祭礼,选出合适之人。你瞧我今日选出的圣女魅如何?够处上青帝之位么?”
群雄哄然,文熙俊经脉尽封,又惊又怒,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木族众人思绪遍转,也猜不出那“圣魃”究竟是何方神圣。
眼见那青衣人来去自如,视五族英豪为无物,各族权贵亦不免心生恚怒。
陆吾大步上前,也不理会始鸩,朝那青衣人微一揖礼,高声道:“这位朋友,今日是五帝人盟,青帝化羽,木族之中由文长老暂代其职。阁下既是森族中人,自当说谨遵其命。翦灭叛贼。岂能……”
话音未落,白帝喝道:“小心!”那青衣人指尖一弹。“咻!”光雷激爆,如碧箭迎面怒舞。
陆吾尽中一沉,下意识的挥扫“开明虎牙裂”,只听一声刺耳剧震,击身酥痹,一股难以想象的炙热气浪迎胸撞入,喉中腥甜狂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反撞飞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