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好,别哭啊,我在呢。”
景雅右手握着老人的手,左手从衣兜里掏出纸巾,给老人擦眼泪。
“孙女,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你爸爸。。。。。。还好吗啊?”
“我爸爸很好,你放心啊。”
老人紧紧握着景雅的右手,景雅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认真听着老人说的话。
从断断续续中景雅得知,老人的儿子已经去世了,她女儿没办法就把她送到了敬老院,每月按时给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到头人却见不到几次。
老人握着景雅的手,老泪纵横说着过往,景雅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起自己的外婆,鼻子也忍不住一酸。
“孙女,你不知道哟,我心里像火烧一样,我对不起你爸爸,也对不起你姑姑。你来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放心我不要你什么东西的。。。。。。”
景雅和这位老人聊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院长才跟她说起了这位老人的情况。
这位老人原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不喜欢大儿子只喜欢小儿子,小儿子要什么给什么,大儿子虽觉得委屈也从没说什么。只是好巧不巧,两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姑娘,老人知道了快刀斩乱麻直接上人姑娘家替小儿子求亲,姑娘家也同意了,不久之后两人就成婚,日子过得倒也和顺。
只是大儿子此后郁郁寡欢,虽然也结了婚生了孩子,心里头一直不畅快,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妈不喜欢自己,还处处偏心自己的弟弟。而且他和自己的弟弟差距越来越大,他弟弟生意越做越大,在县城买了房子、车子,带着老婆孩子到城里生活去了。而他哥哥仍旧在地里刨食,夫妻之间也不和睦,经常吵架。孩子们见到他们吵架通通跑到外头去玩,见了人低着头只敢贴着墙根走。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晴朗的春天,那天正好是开学上课的第一天,他大儿子就选择在那一天,喝了农药。
“喝农药?为什么要喝农药?”
景雅不解,是自己生了病觉得活不下去,或者是不想拖累亲人?
“谁知道呢!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下午让同村的人抬回来,已经死的梆硬了。只剩下老婆孩子围在周边哭,老婆边哭边骂,孩子齐声叫爸爸。唉!他们也是造孽啊,他最大的孩子才刚上小学二年级呢!这时候的日子想想都难过。”
景雅听了院长的话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作何表达。
“她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又不管她,女儿自己有家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女儿说在家的时候她妈妈就重男轻女,自己过得也不好,对自己妈妈也没多大感情。这次和她二哥商量把她妈妈送到敬老院,已经是尽力了。”
“那有谁来看过她吗?”
“谁会来啊?大儿子儿媳厌恶她,小儿子家庭幸福美满瞧不上她,小女儿有自己的家,最近都当了奶奶要带孩子,谁还在乎这个?”
唯有她自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在过去的记忆中翩翩起舞,却又被这记忆的绳索紧紧束缚,无法挣脱。有话如鲠在喉,有泪如决堤之洪,却无处可诉,无处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