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昨天用尽了力气,今天她病恹恹的,像朵被烈日晒蔫的花,头竖不起来,动不动便低了下去打起瞌睡。
直到婢女为她梳好妆,偷偷擦去眼角的水润,才扬起笑说着:“陛下,妥当了。”
菩然低垂的脑袋一点,随后费力的抬起,对着铜镜看了一眼。
很简单的发型,只是别着一根乌木簪。
面上涂了不少胭脂水粉,将她惨白的气色伪装的很好,现在镜中的少女夭桃秾李,两靥粉晕,恰如枝头艳丽的春樱。
唇瓣也涂了一层口脂,婢女听见她们的陛下问:“我是要喝酸梅汁的,它不沾杯吧?”
你们这口红好不好使啊?
婢女笑着:“陛下放心,您便放心喝,它不会掉色的。”
对此菩小然十分满意,被扶着出了门,一眼瞧见靠在一旁,一身黑衣腰间悬剑的懒惰。
长身玉立,精致的眉眼带着一股挥不散的郁色,见到她时,才发觉自己的表情并不妥当,遂而如山间雾霭散去,露出皎月的清辉。
懒惰牵过她的手,声音放的轻细,柔和的像阵熏风:“今日天气好,我想着带你去晒晒太阳。”
菩然高兴:“那我要你的摇椅!”
“好。”
应声间,他将她拦腰抱起,结实的手臂从少女腿弯穿过,将她小心又珍视的带进怀中。
一路上他一改往日风格,勤快的要命,不停找话,向她搭话。
“要入冬了。”
“嘿,那大师兄可以当我暖炉了。”
懒惰:“……”
师妹很会把天聊死,现在抱着你的是我,这个暖炉我就不能当了吗?
他不动声色转个话题:“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要鱼头豆腐汤。”
“还有呢?”
他问着,却没有等到回应。
懒惰的心登时一紧,恐慌如荆棘缠绕心脏,开始密密麻麻的发痛,忙不迭的垂眸看向怀中的少女,已然是阖目打起瞌睡。
他不安,低头用下巴轻轻蹭着菩然的发顶,温柔又带有祈求安心的意味:“醒醒,昨夜我替你编了平安结,一会儿你带在身上。”
菩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分明是雀跃的话音却显得软绵无力:
“好啊,之前你送的挂在轩辕剑上了,但我现在没力气把轩辕剑带在身边,现在你再送我一条就正好。”
这话听的懒惰眼中氤氲水汽。
轩辕剑并不轻,常人拿起都要费力,师妹总是轻轻松松就将它挂在腰间随身携带。
如今,却是连剑也拿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