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一张红木雕花八宝床,密密的被一色绣了几枝123言情妃子竹的烟雨纱所遮了,见不得里头的摆设。
单凌芸半蹲地床沿,看着侧卧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柔声缱绻道。
“明日,明日便是我们两个成亲的日子,你,你难道就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吗?”那幽幽的声音,有着失落与痛苦,也有着期待与兴奋。
背身着她的人依旧并有转过身,却只轻笑地道了一句:“与你成亲?”
那语气有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意味,单凌芸倏地一下起身,望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男人,沉下脸,冷声道:“没错,明日便是你跟我的婚礼,大公子早已经吩咐下人将礼堂布置妥当了,就等新娘跟新郞拜堂成亲了!”
公冶夙没有回话。
“少主,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跟我的这场婚礼,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包括你在内!”
为了得到这一场婚礼,为了能够拥有他,她背叛了良知与人性跟大公子同谋,她偷了一直信任着她的夫人的印鉴给大公子,又替大公子给少主下了毒,她做尽了坏事——
可是——!若非少主郞心如铁地非要跟她解除婚约,她何至于如此?
——她是绝对不甘心跟他解除婚约的!
她爱他,如果失去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公冶夙,这一生,你除了娶我,无路可走!
单凌芸紧紧地攥紧手心,指节关泛白,下唇被咬出一圈红猩,带着一种狂热炙疯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公冶夙的背部,暗暗起起誓。
第二十九章 落水的美貌少女
天色暗哑,云诡波谲,层浪汹涌而来,自远处发出震撼天地的咆哮。
乌云压顶之下,望川楼矗直如孤峰悚立,亦如同海岸望夫不至的秀女石,亘古无言地默默守望。海风啸啸,冷风凄凄,公冶夙似被惊蛰了身骨,一手落在阑干上,拄着身子淡淡地清咳。
他矗立望川楼廊极目远眺,隐约可见海天交际处,有白色巨帆一角,远衔滔天风浪之中,隔着大雾模糊成一点影子。
“少主,你身子骨弱,千万别再染了寒。”止兰叹息一声,拿着一件披肩毛皮覆在公冶夙的背上。
公冶夙似抿唇轻笑了一声,但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无半丝波澜,沉寂得似一口枯井。
“母亲如何了?”
止兰秀目微蹙,表情带着些许沉凝与阴鹜:“少主,主母被挟持地绝壁崖上,公冶爝声称,若您明日不与单凌芸成亲,便不敢再保证主母的安全。”
因为公冶爝的所作所为,如今止兰亦不会再尊唤他为大公子了,直接便称其名谓。
公冶夙看着远处浪拍礁石,声如鼓震,呼啸的海潮吞吐海岸,于深蓝浅蓝交错间航行至近的六艘高层楼船,心思阴晦,凛凛的海风拂起他披散的发丝凌乱。
“大哥囚禁了母亲,控制了我,以八歧坞少主成亲之事,将八歧坞的十二管事,家族众族老,还有众大势力全部召集而来,打算一次性性将他们全部降服,也只为获得这少主之位——”
止兰看着少主,幽幽道:“少主,毋须为这种人忧怀,您就当主母跟您养了一头白狼眼,之前的事情您已经不与他计较,他却仍旧不识好歹。还有单凌芸也简直就是痴心妄心,亏得主母对她如此宽容厚爱,她却偏偏要选择背叛回报。”
“良禽择木而栖,不过是一外人罢了,她的选择无关紧要,只是怕会伤了母亲的心。”公冶夙柔声道。
“早知道,少主还不如跟靳帝一起算了,至少靳帝这人就算不着调,但却从来不曾害过少主。”止兰顿了一下,突然道了这么一句,接着便牢牢地观察着少主的神色。
而公冶夙闻言,却弯唇如春般笑了,风光月霁,有一种难以描绘的柔情溢出眼角:“止兰……你说,究竟结局会不会变?”
“少主——”
止兰则眸光复杂地看着公冶夙,对于他的试探,他既不否认,也没选择直面回答,但凭他十几年对少主的了解,他这是选择了默认。
止兰在心底叹息一声。
怎么偏偏是靳帝呢?他那种身份,那种性别,既不可能成为主母,也不可能为了少主放弃一切,少主为何就是放不下她呢?
他们在一起,究竟有没有未来还是一回事,少主却一往而情深,这真是孽缘啊!
咳咳,公冶掩唇,看向海岸边,语气带着一种遗憾道:“前来恭贺的船只即将要上岸了,如今这八歧坞岛已被大哥布下重兵与陷阱,恐怖他们也是有来无回了。”
“公冶爝特地将我放出来,就是打着不引起他们的怀疑的目的,再最终一网打尽!心思着实歹毒!”止兰再好的秉性,亦忍不住为公冶爝的狼心狗肺而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