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谨之清浅一笑,口不对心地答道:“好多了,早些时候也喝了药,烧已经退了些……您的背,可好些?”
他关怀地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是纯然无保留的真诚。
靳长恭颔首,两人相携下楼,莲谨之则略微慢上半步,走在她身边两人闲聊着。
“没伤着筋骨,起晚了,你可用了早膳?”
“还末,我一直在等着您起来,一道用膳。”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可惜靳长恭心中念着些杂事,没有收到他暗示的信号,只随意道:“那一道吧。”
莲谨之垂眸点头,靡靡阴影覆上,心中虽叹息了一声却也不气馁,毕竟从下定决心起,他就早就预料到这条情路肯定比任何路上遇到的坎坷还有来得磨人。
客栈格局很大,墙壁上挂着的四季画卷: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线。
夏——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
秋——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冬——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每一副画卷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笔锋新韵,笔骨秀雅,难得的精品画作。
但客栈内客人却寥寥无几,放眼过去,除了角落包厢内坐着几个武林人士,楼上有几名靳国官兵,整片大厅就剩下靳长恭他们一桌。
不一会儿,花公公便飘飘袅袅地回来了,三人亦不避嫌地主仆共坐一桌,准备用早膳。
不一会儿,他们隔壁来了一桌人。
靳长恭眸光一闪,笑意吟吟,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听到旁边那一桌细声的谈话。
“小姐,这批货物损坏过半,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管事戒一脸忧心衷衷,征询着小姐的意见。
单凌芸坐下后,便清清淡淡地一直端着茶杯思考,半晌过后,才叹息一声道:“本不想劳烦他的,但如今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他是谁?靳长恭也不作他想,必定就是她那个商界神话——八歧坞的公冶少主。
脸色浮起一层阴阴凉凉的雪色,靳长恭起身,以眼神按耐住花公公与莲谨之。
“冒昧打扰一下,请问这位可是单家商队的单姑娘?”
很是能够令人放下防备,似温水烫酒般,微熏迷人的声音。
单凌芸闻声,一抬头便看到一张雍容俊美的脸,出色得令人失神,她微微吃惊一瞬。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礼貌地站了起来,出声询问:“请问你是?”
“哦,看在下这忘性,我叫靳阿大,刚才出门时看到姑娘的商队旗幡,便忍不住激动上前打扰了。”
靳?这可是靳国的国姓,难道眼前之人是靳国的贵族?
单凌芸脑筋转动,便敛了敛神色,浅笑道:“原来是靳公子,并不算打扰,你请坐吧。”
戒观察了几眼靳长恭,只觉此人气质温和贵气,不似什么鼠辈贼人,便起身让坐。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靳长恭抱拳施了一礼,便含笑坐下,而单凌芸也坐下。
“靳公子,可是有事需要我们商队?”
单家商队如今规模倒是越做越大,也涉猎一些南货北调,替人大批批货押运的买卖,她以为靳长恭肯定是有货想托,才找上她的。
而靳长恭却收起了笑意,略一沉吟,看着单凌芸,正色道:“其实在下的确有一件事情,想要单姑娘帮帮忙的。”
单凌芸心中打着算盘,不动声色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