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契小哥别老拿鹤大人来威胁我们,谁不知道你们俩儿是哥们啊,哈哈哈~”
底下的人闹哄起来,笑着相互调侃契,而契则头痛地看着他们,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看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倒是混得很融洽。
“你们可是这锻炼工地的匠人?”靳长恭问道。
虽然靳长恭只是像平辈一样的口吻询问,但无形中依旧给他们有一种上位者的发号施令的错觉。
众人闹腾的声音停止下来,纷纷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一名中年留着落腮胡子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他虽长得粗旷,方形大脸,浓眉下一双微小的细长眼睛却很有神。
他看着靳长恭不答,却反而试探地先问了一句。
靳长恭双手后负,挺拔于众人之前,上挑的眼角令她的眼神不笑时,不自觉地会带着一种威严,道:“我与你们的鹤大人是同寮,这一次便是受他所托前来察看新型兵器铸成的进展。”
“哦?”那中年壮汉有些惊奇,继而狐疑地看了靳长恭两眼,虽然很隐晦,但却也没有遮掩这种神态。
“这位是我带来的人,你怀疑他,便是怀疑我,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契看不得他这副模样,便板着脸挺身叱道。
那中年汉子一愣,转念想了想,心底大喊一声糟了,竟忘了契小哥这一遭。
他连忙收起那不妥的表情,陪着笑脸道:“这,契小哥别恼,这不是前几天才遇到一拨假传圣旨的人前来咱们这儿闹事,这才特地警惕了些吗。”
然后他转身,朝着靳长恭拱手真诚地道:“这位公子,我叫铁三,是这里的工匠头,方才请见谅,您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吧。”
靳长恭倒是不在意他刚才的态度,反而有些颀赏。
保持一定的警惕与适当的怀疑,这才是一个正常聪明人的思维,若什么都无条件接受,身为主力的话就太死板。
“你们毋须太紧张,这一次我来便是受你们鹤大人所托,来帮助你们解决图纸上困难的问题。”
靳长恭直言相告。
众工匠大喜所望,连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您也是一名工匠?”
瞧这一激动,连平辈的“你”都改成敬称“您”了。
不过一些老辈的工匠师却对靳长恭这副水嫩嫩的模样是工匠的身份,深表怀疑。
“不是,但是那些设计图纸却是我所构思绘成,有些细节问题自然是可以与你们商讨。”靳长恭不倨不傲,平淡地诉说道。
什么?!那张张精彩绝伦,令他们朝思暮想为之倾倒的图纸竟然是她所做?!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必定是一名道风傲骨不出俗世的伟大锻造大师所设计。
却不想真人竟然这么的年轻!这简直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您,真是您设计的那一张张令人惊艳无比的图纸?”工匠头铁三愕然地看着靳长恭。
他自七岁入行以来,从学徒做了七年,然后便是派了一方大师成为真正的弟子,之后潜心苦活数十年,却从来不曾看见过这种奇思妙思的武器形式。
契立即站出来,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鼻子朝天,道:“当然,咱陛,呃,咱公子的厉害之处,可不是你们这群凡人能够平白想像的。”
那得瑟的模样,简直让别人差点以为那个设计兵器的天才不是靳长恭,而是他了。
周围顿时一阵嘘声,契眼一横,差点没跳起来。
“好了,我时间有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哪一道环节出问题,一并解决了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靳长恭不苟言笑,对着工匠头道。
铁三似被她严肃的模样感染,亦连不迭地点头:“是,是。您跟我来。”
他们越过一座座土包房,一路引领地将靳长恭与契带到一个稍微宽敞的窑洞内,这是一个由土墙与泥浆糊成的房子,样式很简陋,并且尚末踏进便已经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