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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4页）

莫朝遥坐在地上，望着趴在自己腿上不能动的阿离，连说话都在发抖，僵硬的指间，轻轻抚摸着阿离肩上的伤口。他看见深色的血液，已经从阿离肩上的伤口浸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一大片衣料。

就在莫朝遥的手指即将碰到箭杆的时候，突然听到阿离略显严厉的声音，陡然从身下传来，「别碰！……」

阿离每说一个字都要喘上几口气，从肩部传来腐蚀性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意识。但这种状况下，阿离却没有忘记提醒莫朝遥，「别碰……箭上……有毒……」

不仅是箭头，就连箭杆上，都被涂过一层毒药。

不知何人，竟敢行刺当朝天子！？

莫朝遥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止水已经蹲到阿离身边，迅速为他封住背部几处大穴，延缓毒素扩散，果断地一剑削去箭管，把阿离抱了起来。

「御、御医……快传御医……」莫朝遥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止水，又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不是『传』御医，而应该是我们去找！」止水还算冷静地纠正莫朝遥的用语错误，「你们速度太慢，我先回宫找人医治他！把你的令牌拿来！不然我无法入宫！」

「令、令牌……哦，哦哦……」莫朝遥想也没想，急忙解下腰上的令牌，交给止水。

止水一把扯过令牌，抱着阿离跳出包围圈，几个纵跃以后，就已经完全消失！直奔皇宫而去！

「止、止水大哥……」阿离微弱的声音从止水怀里传来。

止水低头看着他，只见阿离痛苦地紧皱双眉，面色煞白，一手紧紧抓住止水的袖子，一手垂在身边，口中哼哼着：「皇上他，有没有中毒……」

止水心中一痛，心想他都这样了，竟然还担心莫朝遥。

「止水大哥，皇上他……到底……怎么样了？」

阿离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止水都不忍再听下去，答道：「皇上很好，放箭的人已经逃了，他现在有护卫保护着……他很好……」

「这……这就好了……」阿离闭上眼睛，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电视里……都说皇帝命最贵……他一死，国家就乱了……」

「电视？……」

「是一个很大的盒子……可以把全天下都装下去……」

「全天下？」止水尽量跟阿离说话，分散他的主意力，好让他不至于感到太痛。

「嗯，不过我是看不到了……」

「阿离！阿离！把眼睛睁开，就快到皇宫了，你看呀！皇宫就在前面了！阿离！……」

阿离睁开了眼睛，对止水惨淡一笑，「止水大哥……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看见你的脸呢……好想看一下，你到底长得怎么样？……」

止水突然沉默了。

「果然，还是不行么……」阿离有些遗憾。

但突然，止水一把揭开了自己的风帽，黑色的长发一下散发在风中。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在止水脸上镀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也许是披着那斗篷太长时间，他的皮肤极白，而且光滑温润，像玉一样。他不仅美，而且很美，特别是狭长的眼角，会让看到他眼睛的人都怦然心动。但这样的止水，他的额头上，却有一条疤痕。疤痕不丑，但很明显，即使在发丝半遮半掩之下，也依然很清楚。

可惜的是，阿离并没有看到这一切……他没有看到止水的脸，因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阿离！阿离……你睁眼呀！阿离，你睁开眼睛看我呀！」

止水拼命摇着阿离，已经完全丧失平日的冷静。

看到阿离闭上眼睛的瞬间，止水的心好想被利器刺了一下，竟说不出的痛苦。

但无论止水怎么喊，怎么摇，阿离闭上的眼睛却再也没有睁开过……

离莫朝遥遇刺已经过去大半天，现在是翌日傍晚。

阿离被毒箭射中后不久便陷入昏迷，止水带了莫朝遥的令牌，飞身赶回皇宫。好在抢救及时，御医医术也的确高明，大概快到黎明的时候，阿离终于度过了危险期。那个时候，莫朝遥和东云翔瑞都已经赶回皇宫，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结果。这件事也惊动了太后和荣义郡主，听到消息以后，她们也急忙赶来。但是她们担心的人不是阿离，而是莫朝遥。现在太平盛世，物阜民安，京城里杀人抢劫的事情都很少听闻，更别说是行刺皇上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了。

面对执意要求追查到底的太后和荣义郡主，莫朝遥倒是轻松，反过来安慰她们道：「没关系，朕以后小心一点就是了……朕这么勤政爱民，宫外的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行刺朕呢？况且他们一次失败……以后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朕以后出宫会多带些护卫，母后、表妹不要为朕担心了……」

太后轻轻叹气道：「那么多护卫在场，却连一只箭也拦不住，简直废物！」

「母后不要生气了，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过如果不是阿离……朕的这条命恐怕就……」

「表哥你不要乱说，你洪福齐天、长命百岁！」荣义郡主生怕莫朝遥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