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扶着自个儿的头,突然觉得这些女人才是最可怕的,比那些洪水猛兽还可怕!
“唉唉,你们快些出来,外头的客人都到场了,你们赶紧出去敬酒,一会儿可就要开席了!”何氏从外头进来,一阵催促。
“对对对,快些起来去见他们,要不一会儿就得迟了,总不能让外边儿那些客人等久了,唉,冬至,你倒是快些,莫磨蹭!”柳氏过去拉冬至的胳膊,将冬至扶起来后就急急忙忙往外头赶。
冬至身上的衣裳是在绣庄定制的,过于繁复,走路极为不便,再加上身上的各种首饰,冬至都觉着自个儿要走不动了,此刻柳氏拉着她往前疾走,她觉着极是难受。
“娘,走慢些,我走不动了。”冬至到底还是受不住了,开口向她娘求饶。
“你这孩子,就是没穿惯这些好衣裳,往后可得将你束在家里,让你多穿这些衣裳,多带这些首饰。”柳氏虽是这般说,脚下却是慢了不少。
冬至一听说往后要经常打扮成这般,她就直摆手:“娘,我可是得做生意,要不家里的钱谁挣啊?还有酒楼,我也得顾着,哪儿能穿戴成这样啊?”
“酒楼有楼青,咱们家铺子有你爹,哪儿用得着你总是跑?咱家如今这般也够了,钱是赚不尽的,你也不小了,莫要总往外头跑!”柳氏再次训了她,按照她的心思,冬至如今也不用再出去了,毕竟是大姑娘了,也是该待嫁了。
对于她这种想法,冬至可是不同意。自家在京城的两个铺子自个儿爹足以能兼顾,且这两铺子挣的银子可是不少。可是酒楼不同,楼青虽说有能耐,有些事儿他却并不能解决,总要自个儿去照顾照顾的。有些时候自个儿拿出一个新的菜式,她得去酒楼瞧瞧大家的评价,之后再做调整,因为有些菜式做出来并不一定符合酒楼客人的胃口,她只有调整好,才能继续卖钱。
“娘,今儿个我们不说这些,往后咱们再说这事儿,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去前头吧?”这个问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白的,再说她娘如今可是一直坚定不移地要改造她。她还是实行拖字诀和曲线救国吧。
几人走到外头时,外头已是坐满了客人,桌子上也摆满了酒菜,上座上坐着姜元帅个沈荣他们。
冬至过来之后,站在屋子前头,听着一个礼官照着一份册子读。
☆、486。第486章 及芨2
冬至站在一旁,觉着自个儿格外难熬,也不知晓这人是谁请来的,竟是拿了这长一卷丝帛,慢慢儿念着。
一柱香之后,那礼官总算是将手中丝帛上的文全读完了,接着便是来了两个婆子,帮着冬至将头发拆散了,一旁的一个福全的婆子拿着一把桃木梳子走了过来。将梳子放在樟树枝泡着的盆里,等浸湿了之后将梳子拿出来,帮着冬至绾青丝。
一缕头发一缕头发慢慢儿梳着,冬至坐在那儿等着,下边儿的客人都盯着这一边儿,看着那婆子给冬至绾头发。
等一个发髻梳好了之后,那婆子拿起早就备好了的头饰,将她的头发别起来。
等那婆子松开手,将梳子最后插进冬至的发髻里,这及芨之礼就算完成了。
头发一梳完,旁边儿站着的柳氏却是瞧瞧拿出手帕来抹泪珠子。她一直忧心冬至嫁不出去,直到与世子定亲了她才安心,如今冬至及芨了,是大姑娘了,往后会是别家的人。她养了这多年,宝贝了这多年的姑娘,往后会去王府,成为世子妃。
原本应是欢喜的事儿,可她此刻却是一阵阵的心酸。前段日子她听说世子要三年之后才能回来时,她还一阵心焦,等世子回来,冬至都是老姑娘了,可今儿个她却是暗暗庆幸世子走了,这样她还能多留冬至三年。
不止柳氏,李小柱心里也是极为复杂。这个家可以说是因着冬至才发的,也是因着冬至,二郎三郎才能走到今儿个这一步。以往在团山镇时,冬至名声不好,他虽明面儿上没有向柳氏那般焦急,可实际上他也是极为懊悔的,若不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又如何会让冬至事事出头?就因着她出头了,别个就传她不好,自个儿闺女多好他自个儿知晓,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竟是与世子定亲了,这怕是老天爷也瞧不得冬至受苦,这才给冬至安排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儿的。
如今他闺女是真长大了,往后这个家他得一力挑起来了,不能再指望着冬至拿主意了。
马氏瞧着冬至挽起了发髻,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当年她可是对冬至极不好的,差点儿还将冬至给害死人,得亏冬至命大,扛了过来。之后分家她也是偏心了,将老二一家子好好儿欺负了一番,按照冬至的性子,今生怕是都不想与她有牵扯的。可之后瞧着她可怜,将她接到了镇上享清福,之后还将她带来了京城!自从跟着老二一家子,那是吃的好住得好,如今一点儿事儿都不让她沾手,连家里的事儿都用不着她忧心了,这日子真真儿是以往做梦都没想到的!如今她也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老二家都好,冬至往后日子也能过得好。
“礼成,李家有女李冬至,如今已是及芨,可行婚配!”礼官最后大喝一声,冬至对着客人行礼之后,在柳氏的搀扶下回了屋子。
外头的客人则是开始吃席,今儿个的这席面可都是天下第二酒楼的厨子做的,他们以往难得能吃到的,今儿个能一饱口福了。
进了屋子里头,冬至扯了扯自个儿头上的发饰,想要将发饰取下来,可屋子里一群女人却是对她连番攻击,不让她动作,没法子,她只得戴着。
柳氏从厨房端了碗吃的给冬至,然后又是一屋子的女人盯着冬至吃,冬至也是饿了,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将那碗吃食给吃完了。
之后一整个下午,那些人就坐在冬至屋子里闲聊着,冬至默默听着,懒懒和舞夜也坐在一旁,目不斜视。
等天儿黑下来后,一群人才离开冬至的屋子。等她们一走,冬至急忙拉着懒懒帮她拆头发。自个儿头上的发髻扎得太近,扯得头皮疼,再加上头上的发饰太重了,她已是难受了一个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