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还是嘱咐了句:“尽量少碰水。”
我点头:“知道。”
这个人突然啰嗦起来,可我心里挺高兴。
我们从斗里出来时全身都是泥,因为要赶时间,在老头家只大概擦了擦,换了两套衣服。这下洗得有点久,我听着外边,闷油瓶似乎在收拾东西,便继续慢慢洗。
我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不过都算不上数,胳膊上和脖子上的才比较明显。
闷油瓶身体的恢复能力很惊人,他应该有更多的疤,但我一条都没见过。
说起来,我以前也没机会认真看过他身体。
现在应该是有机会了,我心说,得好好看看。
对于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我是没想过的,毕竟肖想闷油瓶听起来像是很不要命的事。
这些年我很少梦见他,每次的影像也都很模糊。闷油瓶以前确实如此,即使站在你面前,你还是会有好像他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总之是碰不到摸不到的。
但是有一次做梦,尴尬了。我醒来不得不开始思考人生。
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我也一直没思考出个确定的结论。直到他走出青铜门,说我老了开始,我才有切实的感觉,那些事都已经结束,闷油瓶归我了。
不过他跟我回家之后,一直规矩的很,而且还是经常发呆,我不知道他想什么。
这次下斗到处都是意外收获,他这才暴露,原来也琢磨我很久了。
我开了冷水冲了冲脸,要是被闷油瓶知道就太丢人了。有些念头冒了出来,我光是想想,竟然就脸红脖子烫的。
我草草地擦干净,穿好睡衣,裹得严严实实,心说还是先安生过日子吧。闷油瓶看着就是很老派很保守的,有的事我想想就算了,不能太指望他配合我。
我出门就见闷油瓶坐在沙发上,他眼睛看过来,依旧是淡淡的,全然不知我在浴室里经历了多么跌宕起伏的心理挣扎。
我朝他指了指浴室,他便走过来,向往常一样,关上门,都没多看我一眼。
我走进房间,发现闷油瓶已经自觉地把床给我铺好了,空调也已经打开,屋子里很暖和。
我钻进被窝,连日来的疲倦一下涌了上来,家里到底更舒适一些,我眼皮很快就睁不开了。
迷糊中,似乎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然后是门关上的声音,接着我感到我背后的床垫被压下去一块。
虽然意识里很困,我还是对突然靠近的人或物很敏感的。我立即清醒了一些,知道是闷油瓶爬了上来。
这小子明明有自己的房间,怎么摸到我这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得寸进尺,伸过来一条胳膊,搂在我腰上,同时我听到耳朵后传来很轻的一声叹息。
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心说他可真“熟练”,这算什么事儿?是他失忆了还是我失忆了?
估计是我失忆了。
我也摸到他那只手,虽然没向着他,还是感觉闷油瓶身上的味,还挺好闻。
闷油瓶平稳的呼吸在我脖子那,让我觉得很安心。
很快我就睡了过去,心说这样也挺好。
——贰——
第二天醒来就几乎中午,起来我们出去吃了点东西,下午又一起去了铺子。
王盟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了,不玩扫雷,玩别的了。
见到我似乎很惊讶,我摸了摸脸,心说脸上也没有新伤,他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王盟说也不是面相上有什么变化,是整个人的精神。很好,看着像是要撒欢,所以他怕。
我抽了他一下,他又去巴结闷油瓶。
我处理完手头上攒下的事,就到了晚上,和闷油瓶两个人悠悠哉哉地逛了逛超市,买了些肉和菜,打算回家做晚饭。
我的厨艺都是我老爹亲传,虽然比不上他,但是好歹也比得上一半,吃是能吃的,味道也还可以。
闷油瓶,煮压缩饼干不错。
不过我没见过他正儿八经地下厨,之前我简直都把他当大爷养着,哪让他做这些事,今天只好先吩咐他给我打下手。
我简单收拾一下,顺便到闷油瓶平时睡着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昨晚根本就没进去过,分明是打定主意要跟我睡一起的,不由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