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二大爷讲故事中的一个细节,就是村里曾经有两个年轻人偷偷下过这座墓,虽然两人最后都惨死,但是其中一个带出了一枚刻有跟墓门上奇特符号相同符号的戒指。这是唯一涉及戒指的地方。关于那枚戒指我听故事的时候就问了老头一句现在在哪里,老头说当时没人敢留着,更没人敢去还,就跟着尸体一块埋了。
我又看了看戒指,戒指上没有明显的符号,但是蛇头或者说人头的脑门上,有几条弯弯细细的纹路,像是线头一样,尾端还卷成一个弧,大概村民把这当成了符号的一种,那么这枚戒指很可能就是老头故事里的那枚戒指,可怎么会在老四手上。
我道:“你怎么有这个。”
老四这回露出个“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的表情,笑得有点诡异,道:“其实我下去过,下边我比你们熟,免费导航,干不干。”
我一听心里炸开一串疑问,老四什么时候下去过,还熟悉到可以导航?这小子怕是有好多事都瞒着我呢,也不知道之前讲的小时候被吓尿的故事是不是都是编的。
胖子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回事,敢情这你家后院啊,这玩意到底是哪来的,从实给你胖爷爷招来。”
老四贼兮兮一笑,道:“哪来的你就先别管了,但是我绝对是为了你们好,那个烂脸的,见着了吧。”
我听他说的应该是指人影,便点点头,道:“你能对付?”
老四摆摆手,道:“你太看得起兄弟了,我听二大爷讲了,我哪有弟妹那两下子。”
这怎么又变弟妹了,我皱着眉头想,干脆让闷油瓶把丫打晕算了,然后打包送回二大爷家。麻烦是麻烦点,也比在这听他胡言乱语赶着送死强,大不了我们就明天再来。
不过想着我倒是记起老四的一个习惯,他这人,还真是一向“能屈能伸”,像刚才被胖子按地上和被我们逼问的时候,一口一句“哥”“嫂子”的,说的话也好听。等到他有什么是别人没有的,能拿出来显摆的,语气语调就变了,我从大哥变成了小弟,闷油瓶就跟着从嫂子变成弟妹了。
我瞪着他,等他吹牛逼。
果然,老四把戒指从我手里拿了回去,慢悠悠的,语气又充满玄幻色彩地道:“他怕这东西。”我一怔,还真有点意外,老四接着小声道,“我当年,就是靠它,保住一条命。”
老四接着坦白了一段,他还真下去过,跟当年那俩小年轻一样,奔着陪葬品去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俩大学时候都是纯良的小青年,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殊途同归,都学坏了。
老四这次的故事也是异常生动精彩,不过看闷油瓶脸色冷的吓人,他已经尽量长话短说了。总之就是没发达之前,也私下里做些不光彩的生意,我一听还真是,不愧我当年就看出他有东北黑社会的潜质。但老四是由分寸的人,过分的事绝对不会干,顶多就是像几年前那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几个哥们又回到老家这个村子,想挖一挖老宅里的陪葬品。
人影果真出现打算歼灭他们,而老四手里那时就有这枚戒指了。
老四比划了一下,两眼放光地道:“我当时出手这么一挡,你猜怎么着,他看到我手指头上戴的戒指,就放了我们。”
老四说完一脸期待等着我们的反应,我一下看不出他讲的是真是假,实在给不了啥惊讶的表示。
胖子笑了两声,道:“闹了半天,人家本来打算抓你回去作伴,结果一看你已经跟了别人,心灰意冷,就想跟你相忘于江湖了,你说你又来招惹人家干啥。”
“啧,理解跑偏了。”老四道,“这是护身符,是克他的,而且自打我后来戴了这戒指,生意上也顺风顺水。虽然没再来过,但是这次你们要下去,必须得带着我和它,才能平安。”
胖子哼了一声,道:“谁跟你说我们缺护身符,你胖爷我从来不惧那些个歪门邪道,自有摸金派祖师爷保佑。我们天真跟你大学时候也不一样了,撒出去,就你这样的,能灭一个团。你嫂子,呸,他娘的我都被你带了,我们小哥,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千年粽子都给他下跪,谁缺你个破戒指。”
看来在吹牛逼上胖子胜了一筹,我配合地冷笑道:“老四既然你好心送来,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可以带着的,但是只带着戒指就行了,你就不用带了。”
老四立马护住戒指,道:“吴邪你小子别是想谋财害命吧,兄弟一场你要这样我可要给嫂子讲你大学时候跟隔壁班那个扎大马尾辫的女……”
胡扯什么玩意。我冲着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
没打晕,冷静分析一下情况,这个难缠的我们仨还是决定带着了。把他打晕送回去是行,但保不准他胆大再过来,到时候没有我们仨帮忙,那人影肯定也被我们激怒了,搞不好会害了他。
我认命地挑了一把枪递给老四,他倒会用,又给他说了说一些基本的保命注意事项,比如闷油瓶的话必须得听之类的。
老四打量着我的大白狗腿好像很有兴趣,我刚想给他显摆一下,他就又去瞄闷油瓶背着的黑刀了。那把刀是胖子和小花在北京的时候特意给他找的,虽然比不上放在家里的黑金古刀,但是闷油瓶也算满意。
老四又啧啧两声,道:“不错啊,还是情侣款,你俩带着都很帅,般配,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我好像终于明白,为啥想到把他打晕送回去,我还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了。
闷油瓶则在一旁不置一词,何止是不管老四瞎说什么,连带着他会不会有麻烦似乎都懒得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