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范增长长的出一口气,仿佛大雁的一声哀鸣。
这声音项羽听后,眉头微皱,一股不太舒服的气息自腹中升起。
项羽看到楚军一片整齐的萧杀之气,心情才稍微好些。
范增看着项羽和诸将检阅军队的身影,内心炭火一样,抓着烫,不抓痛,他知道这次再亦无法阻止项羽的北征。
王者,一言九鼎,除非项羽收回成命,如此是不太可能。
范增看着天空忽然出现的白云,范增的脸色苍白,那白云仿佛一个笑脸,刘邦的笑脸。
笑脸,刘邦的确在笑,那笑容已经使酒窝在其脸上待很长时间。刘邦很开心,拉着一个人的手不断的嘘寒问暖,那笑确实很真诚。
使得这人激动的有些相流满面,“耳……何德何能,有劳汉王亲身驾临……”
此泪流满面的中年人不是张耳还能是谁,张耳那双眼里除泪水,还有喜悦,但更多的是感激。
张耳入栎阳住汉驿馆,尚未落脚,便有典客告知有人来访,诧异之中带着惊讶,看到是刘邦亲自来驿馆相接,这让张耳着实感动。
刘邦拉着张耳同乘驷马车驾,沿着栋阳城内那笔直的青石大道行驶而去。
黄昏,曾言黄昏是残阳的终结,但斜阳照进小窗,使美酒多一层霞瑞,照在彘肉上仿佛浇上一层的香酵,照在张耳的身上,那感觉像一只手在抚摸,女人的手在抚摸。
曾经日夜相伴,如今已经天涯相隔,或许已经永远相隔。
这是一场宴席,不知为何张耳总是有一种恍惚而失落的感觉,仿佛在襄国,他是东道主。
此为刘邦亲自为庆祝张耳人关准备的酒宴,是个非常热闹的场景,而且张耳听闻此场面其余两个降王即董翳、司马欣加起来亦无法和张耳相提并论。
无论是降王还是逃亡之王,皆非体面之事,可此刻张耳却有一种离开赵地反而更加尊贵之意。
这次酒宴,刘邦还特地将司马欣、董翳二个降王请来。
董翳的脸色苍白,在不久前他听到自己的长子在肤施拒降,被郦商斩杀。
听到这个消息,董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一阵的红,那红像是怒意,又或许不过是夜晚燎炉的映照。
董翳看到张耳,脸色浮现一丝尬色,司马欣同样的脸色忽红忽白。
这三人不只一次见过面,张耳在此时此地看到董翳和司马欣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曾经董翳和司马欣在钜鹿围过张耳,那个时候二人是要张耳的命。
彼时在董翳、司马欣二人的眼里,张耳是叛贼,是要杀死,甚至车裂之人。
三人真正见面时,董翳、司马欣已降项羽,是降将,他还是赵相,更在关中封王。
如今再次见面,三人皆为亡国之人,张耳嘴居微动,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塞…翟…司马将军……董将军……”
“恒……赵相……恒山王……”
张耳本欲呼二人为塞、翟二王,但忽觉不太适合,此刻二人已是阶下囚,称王不仅对二人有戏弄之意,似乎亦是对自己的嘲弄,更是不知如何面对刘邦。
司马欣、董翳见到张耳亦是不知该如何称呼……称呼其为恒山王,可此刻他和自己一样皆为亡国奴,他们皆被汉王刘邦击降,而张耳被陈馀击败而逃,结局看似一样,称呼过去的名号赵相,可想想亦不对。
赵相似乎更不适合现在张耳的身份,可看刘邦对张耳的态度,两人的关系,最后决定还是称呼为恒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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