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歇面上是笑容,眼眸里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无奈,“代王思虑周全……”
大殿上很寂静,静的可以听到呼吸声,赵王歇安静的坐着,目光有些恍惚。
忽然殿上多出一种声音,脚步声,片刻只见陈馀向殿前走来,今日的陈馀和昨日不同。
没有一身的甲胄,但身上散发的气势更是令人有些畏惧。
陈馀身上的服饰很快令群臣诸将的眼神在窃窃私语,因为这身服饰在赵国很少会出现,或者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现过。
这身服饰代表的身份只在周出现过,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太傅,这是周公旦才真正意义做过的,这是一个后期逐渐被废的官职,在齐国和楚国曾设置过,如今陈馀将其再次拿出来。
群臣诸将瞬间明白。
陈馀走上大殿道,微微躬身,“大王,早朝可开始矣。”
赵歇则笑道,“代王何须多礼,寡人,实不敢当……”
见陈馀目光如炬,便转移话题道,“寡人初复国,国初定,兵弱,今特……拜代王……将军为太傅,愿将军辅佐寡人强赵。”
一时间赵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陈馀,称呼为代王,史上从未有拜一王为太傅之例,称呼将军可对方已是代王,短暂的尴尬唯有一笑待之。
赵歇在笑,他真的很感激陈馀将自己迎回赵地,感激归感激,并不喜欢陈馀来辅佐。
宁愿让李左车,这位赵国名将李牧之孙,做他的相国,做他的太傅。
一个代王在自己身边为太傅,无论何人皆会别扭,更何况赵王,报德的方式有很多种,显然赵歇不喜欢这个方式。
赵歇的笑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接着再次变成尴尬。
殿上的李左车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色,还有一丝的忧虑,还隐藏着一丝怒意,深深的埋葬在心底。
片刻之后,李左车恢复镇静,已然非常淡然的看着王座上的赵歇,那份镇静使得赵歇不安的心稍减。
陈馀道,“馀乃一介武夫,恐难担当。”
惊讶,赵歇不曾想陈馀会如此推辞,这让赵歇有些喜出望外,笑容变得自然。
自然的有些意外,有些苍白,因为赵歇看到郭同那眸光如刀的眼睛,殿外的甲士森然而立,赵歇知道要想睡的安稳,目前还做不到,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歇便继续道,“将军乃吾赵国之父,望垂怜赵地子民,请将军为太傅。”
接连三次之请,陈馀这才勉强答应道,“既如此,馀尽力而为……”
言未必,殿上已响起附和声,那声音里竟多是兴奋之音,“臣将参见太傅,愿太傅千岁,愿赵国富强。”
人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王就是王,臣就是臣,纵然位极人臣终究是臣,由臣走上王多需要一个蜕变,甚至不惜担上骂名,那就是谋反,篡权。
可现在陈馀既为太傅,又为代王,王相居然兼得。人世间能如陈馀这般荣耀者少之又少,却并非绝无。
直到许久,陈馀才有再次开口的机会,“馀为太傅,当尽心辅佐赵王,然代国一日不可无治,吾以代王之名,今命夏说以相国守代,郭同为守相,程纵为丞相,共同治理代国。”
夏说和郭同的眼眸里射出无与伦比的喜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夏说已封侯拜相,从一个小小的谋士一跃成为一国之相,何其的传奇,何其的梦幻,做梦未曾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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