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言毕,甘公立刻响应,“大王,不可一时疏忽而成千古恨。”
张耳心中不忍,“陈馀旧与寡人乃刎颈之交,寡人不忍兴兵灭之,况陈馀终有反心,其地小,其兵弱,又能奈寡人何?”
蒯彻道,“大王念及昔日刎颈情义,然陈馀念乎,大王忘记钜鹿之战陈馀拥数万兵而不前乎?”
这句话落地有声,张耳的脸色微变,不再是苍白,而是有些橘红,或许这是触动心中之痛,显现在脸上。
古来多慈母,难见孝子哭,即使其子大逆不道,做父母的依旧默默爱着,谁会不爱惜呢?纵然陈馀并非其子,然两人情同父子,可现在或许真的难说,张耳对门外的谒者道,“速召贯高、赵午进宫。”
谒者领命,“诺!”
秋风更疾,乌云遮月,不知何时天空砸下冰凉的雨点,砸的那些还在林中休闲的鸟儿急忙飞回巢穴。
青石街上发出噼里叭啦的雨打青石声,一辆马车奔向一座院落,一个灰发老者紧紧衣服站在门前准备上车,后面传来老枢的唠叨声,“雨夜如此冷,为何还出门?”
“大王紧急召见,不可耽搁。”
“大王,大王,大王能与若过一辈子?”
“慎言,此言如他人听去,掉脑袋。”
“尚有多少时日,休拿掉脑袋糊弄吾。”
被老妪缠着的此人正是恒山相国贯高,他见马车终于到来,笑呵呵的对那老妪道,“快取簦来。”
此唠叨的老妪转身回屋,贯高趁机立刻跑向那马车。
这辆马车辚辚隆隆疾速行驶而去,留下贯高那浑厚的噪音,“勿虑老夫,快马赶往王宫。”
“老不死……”
听到这声音,贯高摇头嘿嘿直笑……
马车又在一座院落稍微停顿一会,待驶入王宫大道时下来的已经是二人。
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虽然很慢,用蹒跚形容不为过,但走起路来,竟然一点不费力气,一点不像是上年纪的老者,他们身子佝偻但精神饱满,目光炯炯有神。
大殿,政事堂的大殿已经多出二人,加上先前的三人,五个人聚在这里,殿内已多出一个较长的长案,五个人相对而坐。
殿内已升起炉火,温酒香气四溢,还有一鼎萝卜炖羊肉。
张耳神色有些凝重,至今他还是不太相信陈馀真的要反赵地,要灭他的恒山国,这是多大的恨?为何如此?张耳不明白,所以他又重复一句,“陈馀当真要攻打寡人,寡人与之并无深仇大恨,何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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